···咕噜咕噜···
厌款款都已经记不清这是她咽进去的第几口水了。
以十开头?还是以二十,三十?
凛冬之日的湖水。
犹如千年寒冰。
身体全然不受控制的,越来越重的,
下沉,
下沉,
下沉。
她也不想的。
不想就这么放开这难得的新生。
可···
无神的双眸很自然地就合上了。
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宛如失了明的眸前,忽然又映现出了一道愈来愈近的黑影会是什么感觉?
你问厌款款?
她没感觉。
直到某只有力的手紧紧将她揽入怀中之前,她都是没感觉的。
逐渐被湖水淹没的意识,迫使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但这肢体的触碰,或许也是心中那抹对萧逸槿的仇恨之火,
令她从即将进入的睡梦中惊醒,令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甚至是每一根头发都想要反抗他,远离他!
萧逸安显然也因为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早已做不了任何挣扎,却突然像是用尽了全身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还要将他狠狠推开的女人,在原地愣了片刻。
“滚!”
···
“滚”这个字厌款款不想再说第二遍。
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腰间的那一刹那,
她对于今晚,对于萧逸槿的所有的记忆,顷刻之间,就变得无比的清晰。
她第一次遇见萧逸槿,就是在今天,在今晚,在此刻,
也就是,与他的相遇,让她付出了血的代价。
直到临死前,她都还在傻傻地以为着,萧逸槿是爱她的,起码是爱过她的。
只因为,
十六岁那年,某个少年曾奋不顾身地冒着寒风趟水而来,救下了那年才刚刚情窦初开的她;
他也曾顶着漫天冰霜,在厌府门口,许下了十里红妆娶她回家的诺言。
不得不说,他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情话,真真正正地将她拴住得很彻底。
在无数次,早已发现了他温文尔雅的面孔之下实际上还藏着一颗阴险狡诈的黑心之时,
她都会视若无睹,装作若无其事,选择充耳不闻,甚至好几次为了帮他圆谎,欺骗了自己的父亲以及所有的亲人。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款款”,和他那双,会说谎的眼眸。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厌款款,你不会真的以为朕,爱过你吧?”
对,他从未爱过她。
所有的情话,所有的相遇,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都是捏造的,都是谎言。
就连这,在她一生中最心动,回忆起来最是美好最是甜蜜的时刻,都是他刻意安排、一手策划的!
怎么就那么巧,本该在宫宴之上酣畅淋漓的二皇子殿下,竟然会出现在这片无人问津的皇宫禁地?
怎么会那么巧,不过是无意路过的二皇子殿下,正好就赶上了刚落水急需救援的她?
与她厌款款素不相识的太子殿下,那位向来桀骜冷冽,恣睢不驯,连自己的生辰宴都不屑于露面的太子殿下,会邀请她来这里一叙?
呵——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