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可能就怪在薛南箫太过低调了吧。
上辈子薛南箫的位置可不止是个副院判,而是正院判,宫内外都得尊称一句“薛神医”的。
程慕娴倒是想要给一个正院判给薛南箫,可这个位置不是她能够随便废立的——一般来说,若是皇帝生病了,首先是正院判有资格去看的,其次才轮到副院判。
这么一来,宫内外炸锅也就情有可原。
尤其是朝中的大臣们,早朝的时候就开始上奏这件事情,要求陆又白把薛南箫给撤了。
外人不知道缘由,陆又白可是知道的。
原本把薛南箫大半夜的扛进宫中,陆又白就没有打算叫薛南箫走掉。
有一个医术卓绝的神医在身边,宛如第二条命——除非是傻了才会放弃。
只不过立薛南箫为副院判的话是从程慕娴口中说出来的罢了。
陆又白黑沉沉的眼扫视了这么一群群情激愤的大臣,幽幽开口:
“哦,是朕的意思。”
一句话,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一潭池水中,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顿时,方才还吵吵嚷嚷的大臣们立刻就住了嘴,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旋即便齐刷刷的跪下:
“陛下圣明!”
“呵。”陆又白心里冷嗤一声,说了句免。
仿佛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程慕娴虽说在未央宫养身子,到底这地方是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总能传得满天飞。
碍于薛南箫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感到不解,因此程慕娴很快就听说了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也是没有想到陆又白会直截了当的把这件事情往他自己身上揽,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那群大臣又要磨嘴皮子。
就着锦书的手喝过一盏红枣羹,薛南箫就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薛南箫奉命前来给程慕娴诊脉,包括程慕娴整个月子期间。
程慕娴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起身坐下。
薛南箫谢过,但也不敢坐,直直跪在程慕娴的床榻跟前,替她诊脉。
好一会儿,他舒展眉头:“娘娘好生调养即可,微臣会根据娘娘的情况调整娘娘的膳食和用药。”
“嗯,有劳。”程慕娴示意他坐下,吩咐锦书屏退左右。
程慕娴只想问问薛南箫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又拉了些家常话。
却没有想到宫中的流言来的如此可恶。
这流言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过了小半个月的功夫,传的满宫都是。
陆又白是来未央宫的路上,听见高平说此事的。
说是宫内人人都在传皇后和薛南箫有私情,否则怎么会屏退左右说话,而且只留心腹锦书一人在身边?
这其中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可知。
这些流言传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感觉就差没有说程慕娴的孩子不是陆又白亲生的了。
“给朕查。”陆又白坐在高高的轿撵上,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摩挲着手心里的龙首:
“朕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
薛南箫若是和他的卿卿有私情,两个人只怕早就跑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薛南箫可是程慕娴要求赎出来的。
尚书府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叫他的卿卿和这种人有私情。
至于有胆子传出来这等流言的,自然是眼红他的卿卿了。
届时被他查出来,这人舌头就别想要了!
——
程慕娴对于流言不可置否,她清楚这是无稽之谈。
她要是真的和某某人有私情,哪怕是死了也是不愿意入宫的。
正想着,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除了陆又白就没有旁人了。
陆又白还绷了一张脸进来,让外头的宫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信了有私情的说法。
程慕娴见他脸色不好,正想要解释的时候,脑海里莫名浮现上辈子被诬陷私通的事情。
她也是想要解释,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听。
也是和如今这般的神色。
可是如果她不解释,放任这件事情愈演愈烈的话——到时候恐怕她和薛南箫都没有好果子吃。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不是说着玩儿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程慕娴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和陆又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不管这男人听不听。
嗯,横竖她都生了儿子,这混蛋看在儿子的份上,应该不至于和上辈子那么过分。
心里自我安慰了好一会,程慕娴总算是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情。
然而她的话才起了个头,这位脸硬的像石头的男人,就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程慕娴一脸疑惑,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下说过去。
从陆又白的表现来看,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因为这些流言生气?
否则也就不会这么把她抱在怀里了。
“陛下?”
陆又白听见耳旁软软的一句,道:
“无碍。”
不等程慕娴会意,陆又白自顾自的往下说过去:
“朕生气的不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流言,而是因为背后那个中伤你的人!”
“卿卿,你身子还弱着,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哭坏了自己。”陆又白的语气都染了十分的担忧,程慕娴不知怎的,心里徒然一松。
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莫名的落了地。
“臣妾没事。”
程慕娴还反手拍拍陆又白的后背,就像是以前她哄孩子们睡觉的时候。
陆又白很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