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娴见陆又白神色明显一怔,见他动作似乎僵硬了几分,便是问了一句:
“陛下?”
“卿卿。”陆又白慌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里面对那些大臣都面不改色的陆又白,如今倒是被这件事情难住了:
“这孩子好像不对劲?”
“啊?”一听说孩子不对劲,程慕娴立刻就慌了神,随后男人示意她伸手过来摸摸孩子身下。
不过这一次,程慕娴没有伸手。
陆又白只看见眼前的小女人憋了笑,慢慢的与他道:
“陛下不必惊慌。”
“该叫奶娘前来换尿布。”
换尿布!
陆又白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原本还带着几分慈爱的老父亲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关键这是他的儿子,还是他最心爱的女子生的。
不生气吧,感觉自己吞不下这口气;生气吧,卿卿又难受。
行吧,到头来承受这些的原来都是他一个人。
陆又白:怎么说呢,就是很气,还憋屈。
程慕娴赶紧的叫奶娘把孩子待下去换尿布,又让陆又白下去更衣。
男人起身,黑了一张脸去后头浴池沐浴。
直到陆又白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程慕娴忍不住哈哈大笑。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的很想夸一下自己的好儿子。
真棒!一来就给了他亲父皇那么大的礼物!
估计陆又白这个狗皇帝会终身难忘吧!
陆又白在后头池子里泡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起身了。
男人换了一身干净的圆领暗纹常服,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程慕娴还没有敛起的笑脸。
不用猜,陆又白就知道程慕娴是为了刚刚的事情嘲笑他。
男人捏了捏拳头,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还能怎么办?
惯着呗。
程慕娴倒是头一次见陆又白这般,自然是笑了一会后,又想起来,然后继续笑。
周而复始,才被陆又白看见了。
程慕娴见这男人薄唇抿得死紧,心里顿时就预料到不好。
“咳,嗯。”
“陛下。”
程慕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一看见陆又白的脸,她又是不可避免的想起来刚刚的事情。
她觉得她能够笑话一辈子。
西昭英明神武的皇帝,居然被自己的儿子尿湿了衣裳,关键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当真是极其令他憋屈的。
陆又白好脾气的坐在了程慕娴的床榻边,用一种近乎磨牙的语气道:
“就真的,那么好笑?”
陆又白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程慕娴就无法忍住,还笑倒在了他的怀里:
“嗯,嗯……哈哈哈……”
男人无奈的按了一下额头,一只手倒是把她抱紧免得人摔下。
行吧,既然是你,那就尽情的笑吧。
程慕娴好不容易止住笑容,说自己的肚子痛。
陆又白嘴上毫不客气的说着“娇气”二字,大手倒是很诚实的替她揉肚子。
这么一闹,就到了午膳时分。
午膳是在寝殿里头用的,小厨房端过来的东西都是按照程慕娴现在的情况制作——陆又白也是照吃不误。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和未央宫的气氛不同,好不容易逃出陆又白和柳怀熙两队人马追踪的韩芷柔,倒是没有那么的高兴。
程慕娴生下孩子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韩芷柔得知的那一瞬间,就骂了一句:
“怎么没有去死!”
当然,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孩子必定会被生下来的。
上辈子程慕娴这个女人哪怕是因为她的手脚而晚了几年生下孩子,就算是她在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
在原本宫里的太医被她叫走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
当真是运气好!
韩芷柔当然清楚这里面有太后的手笔,也正是因为那次太后出手,才导致太后对她有了意见。
本来这些还没有到明面上,可就是那次,二人就像是撕破了脸皮一般,太后对她的不满,一日比一日严重。
同时,太后对程慕娴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好,否则也不会在程慕娴被她诬陷私通的时候,站出来联络朝臣,反对陆又白废后!
若是废了后……废了后可不就好了!
韩芷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连掌心痛的发烫都恍若未觉。
她上辈子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皇位就唾手可得。
其实这次她能想起来上辈子的记忆,也是多亏了那场翻车的事故。
就是那场事故中,她昏睡的那些日子里,梦见了很多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在告诉她,那些都是她上辈子经历的一切。
然而这辈子的不同,让她大为恼火。
若是和她上辈子那样做就好了,她就可以避开所有自己犯过的错,就可以成为西昭历史上第一位女皇了!
不管什么陆又白柳怀熙!想做她的裙下之臣,连资格都没有!
比起来陆又白,她更恨的其实是柳怀熙。
上辈子若不是她早一步收买了柳怀熙身边的心腹,得知柳怀熙想要杀了她独吞她的这部分势力——只怕当时逼宫的人不是她,而是柳怀熙了!
好在她先下手为强,先一步把柳怀熙毒死,对外宣布说是病死的。
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败了。
她只能被那个女人的儿子下令,拖出去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对她一个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