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说了,只要是您来了,不管什么时候您都可以进来。”
盛泰躬身说了这么几句,程慕娴点点头,却没有要打扰的意思:“既然如此,本宫在外面等候就是。”
横竖她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来勤政殿只是为了说一下大婚的事宜。
盛泰点点头,再次躬身:
“那么请娘娘去偏殿小歇,待陛下忙完,奴才再来请娘娘。”
“嗯。”
七月里的雨天总是潮湿闷热的,程慕娴坐在偏殿没一会,就觉得身上闷得慌。
怎么说呢, 就感觉黏黏湿湿的不舒服,坐在冰盆跟前也是没有缓解多少。
宫人进了一碗祛湿的红豆薏米汤,程慕娴放在一边,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端上来的荷花酥她也没有吃,全部推给了一旁的锦书,后者倒是抱着盘子拿起来一块咬了一口:
“果然是御厨的手艺,比奴婢的手艺好多了。”
在不安中等了一会,程慕娴总算是听见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来的人不是盛泰,而是陆又白。
“陛下?”
她起身就要请安,陆又白上前扶住她:
“说了多少次,你我之间不必行虚礼。”
“说罢,有什么事。”陆又白刚刚被那群大臣烦完,心情不是很好,可面对程慕娴,还是努力堆出来一个笑脸。
“今天云瑶来臣妾宫中,说了要简化大婚的仪式。”
程慕娴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就没了后话。
“既然是云瑶和瑞王的意思,朕也没有其他的意见。”陆又白想也不想的就同意此事。
“嗯。”末了,程慕娴又问一句:
“臣妾贸然来勤政殿,是否打扰陛下?”
言语里带着几分小心,显然程慕娴还是无法和那些宠妃一般,做到肆无忌惮的进入勤政殿。
“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朕。”陆又白一眼看穿程慕娴的小心,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你可以做个宠后,学会肆无忌惮。”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陆又白就没有见程慕娴肆无忌惮过。
她一直都是这么的循规蹈矩,小心行事,生怕自己行差踏错。
说起来上辈子都是他的错,他要是没有那么瞎就好了。
这辈子,起码她能来几次勤政殿,已经是不小的意外。
陆又白巴不得这样的意外再多几次。
程慕娴被陆又白抱在怀里,只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身上开始黏黏糊糊的。
像是发酵的黄豆,没有完全干透之前的那副模样。
“陛下。”程慕娴皱了皱眉头,再三斟酌:
“臣妾有些不舒服。”
她实在是不敢说陆又白抱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对于帝王来说,是大忌。
她之前怀孕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倒是没有关系——皇室以子嗣为重。
可现在不是了,现在要是敢说这样的话,指不定这男人要翻脸。
陆又白闻言,倒是二话不说的把她放开,还问要不要叫太医瞧瞧。
“不必,想来只是天气闷热而已。”陆又白听了这话,起身将一扇窗支起来。
有些凉风伴随着雨水吹进来,吹得叫人心上舒服了些。
这外头的天阴沉沉的,雨水也是见天的下,就不见得一个停的时候。
程慕娴想起来下个月二十就是陆云瑶和柳怀熙的大婚,不免有几分担心:
“万一到时候雨水不停怎么办?”
虽说是简化了大婚流程,可是太后嫁女王爷娶妻,这样的事情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程慕娴说出来这样的话不仅仅是担心,而是她很清楚——上辈子的雨水到了九月初才算停,整个西昭险些闹出来民变。
她委婉的提了一嘴,就是要陆又白留意一下:若是雨水一直不停,又该如何处置?
对于这件事情,同样重生的陆又白自然是很清楚,只是他不能和程慕娴说他知道。
不然他的卿卿要是追问,那就完了。
保险起见,陆又白想了一会,道:
“朕会安排好一切,卿卿安心就是。”陆又白只想要程慕娴安心,可落在后者的耳朵里,倒是叫她误会成了不要干政的意思。
程慕娴点头:“臣妾领旨。”
又说了几句话,外头忽然炸了一个雷,程慕娴登时就跳起来。
“不好!玺儿定然要哭了!”
说罢,不等陆又白挽留,程慕娴直接提了裙摆,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冲出殿外,边跑边喊:
“快!回去未央宫!”
锦书在后面小跑都追不上,拿了一把伞在后面追着:
“娘娘!娘娘您慢点!”
倒是陆又白,三两步就追上了程慕娴,将一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程慕娴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不少,发丝有几缕贴在了额头,有水珠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
就在这个时候,轿撵也到了。
“你别急,朕陪你。”陆又白丢下尚且在勤政殿等候的大臣,不顾一切的和程慕娴离开了。
后头的盛泰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头是娘娘,一头是朝政,着实是为难他这个首领大太监。
好在这外头的大臣得知这件事后,倒是笑了笑:
“为人父母者自然是心疼孩子的,微臣改日再来就是。”
盛泰这才松了一口气,亲自送了人出去。
回未央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