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把锦书拉到僻静的角落,才把她放开:“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傻?”
“你没看出来陛下很中意娘娘吗?”
锦书张大了嘴,好像可以塞下一颗鸡蛋:“真的?”
“真的。”高平难得话多,倒是叫暗处的人看了好一通热闹。
高平这个御前的人都这样说了,想着自家姑娘会没事,锦书很放心的在外头等候。
就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好。
陆又白抱着人进了西偏殿,正把人放在榻上的时候,程慕娴软软的喊了一句:
“娘,别走。”
声音似乎要哭出来:“你别丢下娴儿。”
这般脆弱的程慕娴,在陆又白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哪怕是上辈子她差点被废,也是一身的傲骨,不曾示弱于人前。
陆又白生出来几分心疼,低头落了个吻在程慕娴的额头上:“我在。”
大抵是有令人安心的力量,程慕娴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是扯住陆又白的大袖,不肯松手。
陆又白知道程慕娴是把他当成已经过世的尚书夫人,当下也不走了,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程慕娴。
他还是头一次这般详细的看着程慕娴,哪怕是上辈子,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上辈子他对程慕娴只有利用和巩固皇权的心思,帝后之间只有互相敬重,压根就没有其他的感情。
至于程慕娴会为他生下来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着实令他意外。
他以为那五年,她已经不能生育,谁知道太后寻来的神医薛南箫竟是如此的厉害。
本想借了无所出的名义废了她,却因为这件事事发而导致朝中群情激奋,差点捅出来是浔阳王妃的手笔。
可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捅破了……
陆又白直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他一直都爱错了人。
他要保护的、他要爱的人,不是韩芷柔。
而是这个因为自己的缘故,被伤的遍体鳞伤却依旧端庄持礼的皇后。
他记得他死的时候差点发生了宫变,最后好像还是他的皇后带着两个儿子,和一群亲卫死命相护,才没有叫这个天下姓了韩!
“是我对不起你。”陆又白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这句话,还顺便替程慕娴掖了一下被子。
陆又白不知道程慕娴是重生的,同样,程慕娴也不知道陆又白是重生的。
程慕娴现在只觉得陆又白对她的好,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帝位而已。
她已经无数次的想过要如何逃离皇宫的这件事情——甚至连那尊送子观音,她都打算利用一下。
关于自己无子甚至差点被废的事情,程慕娴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还是觉得陆又白会因为她无子这个缘由,把她废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丢掉那尊送子观音的缘故——况且薛南箫已经算是她的人,有薛南箫这个神医在,她还怕会真的被伤了身子?
抱着这样的心思,程慕娴对陆又白向来都是皮笑肉不笑。
哪怕是陆又白陪了她一个下午。
程慕娴醒了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傻的,直到迷迷糊糊的喝过一盏蜜水,才反应过来。
这地方,好像是西偏殿。
这身边的男人,好——不对!是本来就是狗皇帝陆又白!
程慕娴手一抖,茶盏叫她差点没摔了。很快,她就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本来应该是去酒楼赴约的,怎么变成了在皇宫了?
“陛、陛下?”
程慕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陆又白冲她一笑:“皇后可醒了。”
“那个,臣妾——”程慕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注意到现在已经夕阳西下了。
老天,她这是睡了一个下午?
关键是,陆又白这个狗皇帝居然没有找她麻烦,相反还很有耐心的问她要吃什么。
这是,做梦?
程慕娴捏了一下大腿:好痛!这是真的!
陆又白注意到程慕娴的小动作,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醒了就好,否则朕还不知道怎么喊你。”
“呵呵,那个,啊劳烦陛下把臣女送回尚书府。”横竖程慕娴是打死不会让自己在宫里过夜的。
“有朕在,没有人敢说你一句闲话。”
陆又白温柔的替程慕娴将垂下的黑发挽起,倒是叫程慕娴有些受宠若惊。
这男人,怎么和上辈子的不一样?
等会,现在的问题是:这男人准备把她留在宫里过夜?
程慕娴一个激灵:“这于礼不合!”
“哦?”陆又白忽然凑近,低声道:“方才皇后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摸了朕的脸。”
“皇后说,这笔账怎么算?”
程慕娴看看自己的爪子,头一次有冲动想要把它给砍了。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这下子好了,落了这么一个大把柄在陆又白这个狗皇帝手里,简直就是被人家捏的死死的。
“可臣女——”程慕娴紧张的抓了一下被子,心想陆又白应该不至于发疯把她给那啥了。
陆又白强制性的抬起她的下巴,迫使程慕娴看着他的脸:
“你是朕的皇后,谁敢胡说八道一句,朕就砍了他的脑袋!”
“所以,可以留下来吗?”
彼时的陆又白,落在程慕娴的眼里,叫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猎物,而陆又白就是那个手拿武器的猎人,准备将她一击毙命。
事已至此,她敢不答应?
程慕娴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被陆又白算账。
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