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忍住想要打陆又白一顿的冲动:“尚书府现在是臣妾在主持中馈,臣妾不同于陛下,有六尚二十四司相助。”
原来如此,陆又白明白过后,就很大方的放了程慕娴离开。
程慕娴前脚刚离开勤政殿,后脚这程安博就被陆又白宣进宫见驾。
陆又白靠在床上,手里慢慢的翻过一页书,盛泰在一旁等候吩咐。
陆又白没有叫起,程安博也不敢起,就跪在地上不吭声。
等陆又白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程安博才听见新君问了一句:“程尚书的妻子已经过世许久,府上也不能总让皇后一个人忙碌。”
“朕想给尚书赐一门亲事,程尚书觉得如何?”
陆又白只是再说一件平常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程安博却觉得有千斤重:
“谢陛下厚爱,只是微臣与夫人伉俪情深,实在是不想再娶续弦了。”
程安博这话说的诚恳,陆又白想起来上辈子程安博曾经上过折子,要立府中妾室洛氏为正室一事。
可惜啊,被盛怒的皇后拦住了。
虽说上辈子他确实是看皇后不怎么顺眼,可这事关人家家事,他倒也不好随意做主,就派人去问了皇后的意思。
陆又白记得程慕娴是十分果断的否决了,因此,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现在这程安博再次提起伉俪情深,陆又白只觉得讽刺。
这程安博此刻不敢立继室,一来因为这个正头夫人的位置,他是想给洛氏的;二来嘛,程慕娴是皇后,此刻立继室,那就是给程慕娴脸色看。
于情于理,程安博都不会同意。
其实陆又白大可以一道旨意随便指个女子嫁入尚书府,但他终究是顾忌程慕娴。
他怕程慕娴因为这件事情厌烦他,可是这尚书府不立继室,难不成日后真的要一个妾室掌管?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陆又白寻思半日,才换过这句话:“既然尚书如此说了, 朕也不会强人所难。”
“来人,赐茶。”
“谢陛下。”在地上跪的有些久,起身的时候,程尚书差点摔了一跤。
陆又白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至于尚书府内,则是与宫内截然不同的情景。
这段时间尚书府上下都敬着程慕娴,包括刚刚纳进来的妾室。
这位妾室倒是规矩不落,每日定时来暮良苑跟程慕娴请安:很显然,她知道跟着谁才有好日子过。
程慕娴今日破例赏了一对玉簪子给她,喜得她走路都跟飞起来似的。
“锦书。”
程慕娴放下手里的账册,问了一句六万两银子的事情。
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过问了。
好像上次程安博逼迫洛姨娘吐出来这六万两银子无果以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程慕娴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喊了锦书来问话。
谁知道连锦书也不清楚,只说洛姨娘被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这样啊……程慕娴转了转眼珠子,一把坐起:“这洛姨娘家中是否还有父兄?”
程慕娴记得,上辈子这洛姨娘倒霉的时候,还牵连出来她的两位亲眷。
一位是她的父亲,一位是她的哥哥,只不过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和洛姨娘是一丘之貉。
而且这两个人为了保命,抖落出来洛姨娘的生母是青楼女子的出身。
她快要入宫了,也就意味着这尚书府今后也不是她来掌管——就算是如此,她也不会让洛姨娘重新掌管尚书府!
打蛇就要打七寸,程慕娴深知这个道理,这才想要拿捏洛姨娘父兄,叫他们自己把洛姨娘的出身吐出来。
程慕娴记得洛姨娘进来的那一年,程安博说她是个可怜的姑娘,这才纳了进门。
她那个时候也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这要是知道,估计什么都不顾,就要拦住洛姨娘进门。
程慕娴想着事儿的时候,锦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的呢,前儿后门的人来跟我说,这洛姨娘的父兄还打算见她,被拒绝以后还差点动起手来。”
“这样的事情你这么没有告诉我?”程慕娴问了一句,锦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在是姑娘前天在宫里,这种话我找不到机会说啊。”
“……”程慕娴想想,觉得也对。
“行吧。”她昨天要是知道这父子两个过来,准要拿下的。
总之这辈子,她不会让洛姨娘继续有好日子过的。
想到这里,程慕娴交代锦书一下,若是谁拿住了这父子二人,自然有赏!
锦书没有迟疑,立刻去办。
只要拿住了这父子二人,她就不信了,程安博会继续留洛姨娘在尚书府。
这种妾室的出身,是任何人都看不起的。
搞不好程慕婷、程之荣、程之贵这三个人都得滚蛋!
程慕娴心情大好,晚膳的时候都多用了一碗。
她快要进宫,这样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她是一刻都不想等待!
也亏得这父子二人贪心,那日没有见到人,今日上午倒是自投罗网了。
程慕娴赏了银子给府上下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二人。
这父子二人起初还以为洛姨娘有空见他们了,这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就被一拥而上的尚书府小厮拿下。
被解开麻袋的时候,二人先是看见了有云都美人之称的程慕娴。
这两个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来了见到美人的猥琐神情。
程慕娴一眼瞧见,冷笑:“再看就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