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衙门的气派,非同凡响。
场面极为肃穆。
李修远随着衙役进了大堂,就看到两边都是身体挺得笔直的衙役,个个目不斜视,威严深重。
正对面,挂着一个明镜高悬的匾额,匾额下坐着一位身穿七品官服,体态肥美,不见脖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浓眉大眼,两腮肉滚滚的,声音十分的洪亮。
正是郑县的县令刘洪。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灰衫,头戴秀才帽,留着一缕长须的清瘦的男子,乃是刘洪手中掌握刑罚的师爷。
这个师爷姓常,名常浩。
是郑县县令刘洪心腹,执掌郑县的刑罚,位高权重,暗地里,人送外号‘摇头师爷!’
意思是指,在公堂之上,只要这位常师爷摇头不认可的案件,就算是刘洪也会从长计议,这一次丁山就是透过种种关系,求到了这位常师爷的头上。
大把的好处送出去之后,衙门中的衙役当天就顶着夜色把住在五龙山中的李修远从宅子里带到了衙门大牢中。
更是一早,就升堂审案。
衙门的门,徐徐的关闭,把门内门外隔绝开,防止衙门审理案件的过程被普通的百姓看到。
天上的阳光极为灿烂,却是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原本还有着稀疏的阳光落在衙门公堂上面,此时大门一关,公堂上一片昏暗。
高高挂在公堂之上的‘明镜高悬’的匾额,也无法反射出来一缕光芒。
唯有一只黑色的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轻巧的爬上了官衙的房顶,趴在一根粗大的横梁上面,仔细的看着刘洪审案。
“恩公,这一次,怕是要吃大亏!”
只是黑狐的双眸中,浮现一片忧愁,它看得出来,这个刘洪显然不是什么好官。
“龙隐村人士秀才李修远,见过大人!”
郑县的县令刘洪微微扫了一眼李修远,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大喝一声,“李修远,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身边的常浩,忙俯身在刘洪耳畔,轻声说着,“老爷,这李修远有着秀才功名,在他没有认罪伏法之前,可以见官不跪,这是朝廷亩鞔汀!
刘洪听了若无其事,淡淡的扫了一眼李修远,“算了,本官怜你是个读书人,就不和你计较,可以不跪。
但是身为读书人,不思好好读书,求取功名,反而偷盗他人的黄金,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李修远站在公堂上,感受着公堂上这种肃穆的气氛,心中满是忐忑,前生今世,他还是第一次和人对簿公堂。
暗中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一颗紧张的咚咚咚暴跳不已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眸子一扫,看到了跪在一旁的另外一个人。
丁山!
李修远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却是一眼认出来,此人就是这些日子里随着龙隐村四公子王能上山逼债的人的之一。
“果然是王家的手段!
为了五龙戏珠宝穴,王家已经开始对我动手,要是我这一次认罪伏法,成了囚犯,这一身秀才功名就会被剥去,到时候就是个白身,王家就算是直接动手暗中弄死我,也不会起多大的风波。
为了风水宝穴,王家这样的族霸绝对可以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看着望过来的李修远,丁山昂着头,眸子里爆射出来一团精光,脸上更是挂着一幅得意的笑容,看着李修远,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一种可以掌握他人生死的优越感,几乎是瞬间涌满了丁山的心头。
“这就是财富的力量,也是权势的味道,这感觉真好,男子汉大丈夫,人生一世,就应该掌握这样的财富和权势。”
莫名的野心,悄然滋生。
但是看着丁山,纵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修远的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眸光扫过丁山之后,再次看向了坐在公堂上的县令大老爷刘洪,拱手行礼,“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生是一介书生,在山中守墓读书,有什么能力可以从龙隐村武道世家王家的手中夺取这么大的一块黄金?
还请青天大老爷,秉公处理,还小生一个公道。”
青天大老爷这几个字,听着很舒服,自上任郑县以来,很少有人称呼自己为青天大老爷。
刘洪瞥了一眼丁山,开口说着,“丁山,你怎么说?”
丁山道,“大人,这李修远是个穷酸书生,远近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要不是从王家偷窃了这黄金,哪里来的黄金?
还请大人大刑伺候,三木之下,他一定会招!”
穷酸书生这四个字,让刘洪听了莫名的有些不爽,曾经的他也是这穷酸书生中的一员,如今经过努力,才在朝廷中得了官位。
但是曾经的出身,一直如芒刺背,最是听不得人提起穷酸书生四个字,但是看在收了好处的份上,刘洪原本就此忍了。
但是丁山的下一句话,却是惹火了刘洪,当即刘洪的双眸一冷,脸色阴沉下来,“怎么?丁山,你这是在教本县如何办案吗?
公堂之上,未经问话,不可乱言,再说话的话,先重责你三十大板!”
丁山脸色一青,忙低下了头,弯了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李秀才,刚刚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要是你说不清楚黄金的来源,本县就要把案子判了,我会向学政大人发书,削去你的秀才功名,按律让你坐牢。
另外你的家产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