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齐。
齐齐拿眼偷看李修远,李修远视若不见,坐在那里,四平八稳,和族老谈笑风生,气度远超众人。
只是李蒙到了之后,看到李修远,眼角微微上扬,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一顾。
李修远的衣衫依旧是普通的农衫,头上的装饰也只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木簪,全身上下的也就是值个几文钱。
俗话说的好,衣服是渗人的毛,衣衫光鲜,自然会让人下意识的高看一眼。
李蒙如今一看李修远的衣衫,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穿着,油然生出来一股高人一等的自信,心中暗自嘀咕。
“这个穷酸秀才跑出去三年,混的狗屁不是,也不知道怎么装出来的这一种悠闲气度。
族老也是老糊涂了,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一会看我几句话拆穿他,让他原形毕露,无地自容。”
他在李修远离去之后,独占了李修远祖传的田地,受益匪浅,如今李修远归来,自然而然不会任由祖田被他人种,收回是必然的。
可是到嘴的肉,谁又愿意随随便便的吐出去?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还请安静一下,族老有话说。”
少年李华,身姿英挺,有李修远六分的俊朗,但依旧光彩照人,让许多人自惭形秽,他此时站出来,声音朗朗,压过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声。
院子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眸光齐齐的看向了坐在梧桐树下椅子上面的族老,族老年事已高,精神却还算矍铄,很是威严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
多年来执掌李氏一族,让族老在族人的心中积累了不少的威严,眸光缓缓流转,掠过每一个人的面庞的时候,都会有着微微的停留。
接触到了老人的眸光的时候,族人都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表示对族老的认可和尊敬,而一些经常调皮捣蛋的男子,还有些心中发虚,生怕受到族规的惩戒。
“都来齐了吧,有没有谁还没有来,我今天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宣布,除了牙牙学语的男子外,其他的所有男子都必须到。”
族老的声音透着几分威严,不苟言笑,看向众人的眸光中仿佛带着些许的威压,使得场面一时间寂静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族长,李氏一族的男子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已经全部到齐。”
少年李华默默点过人数后,大声的回答着。
李氏族长点了点头,“那就好,今天我召集大家伙过来,是有着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件事。
李修远李相公回来了,他的田地就要还给他,承他气度如海,不再计较这些年的收益,只是收回田亩。
李蒙,这件事,你可有意见?没有意见的话,这一季的收成就归李修远,也算是你种他的地三年交的一些租子。”
李蒙被点名,族长、李修远以及其他的族人都齐齐的把眸光投向了李蒙的身上,这些年,李蒙也是越发的富裕,比起族里的其他人,日子要红火的多。
手里有了钱,就属于族里的能人,自然而然的在族里的话语权就提高了不少,很多的族人都已经暗中和他走在一起,隐隐的可以做到与现任族长分庭抗礼,平常的时候,就算是族长也得让他三分。
许多族人也已经把他当做了族中下任族长来看待。
“族长,这事情我不同意,想要让我让出田地,除非李修远出钱来买!”
李蒙踏步走了出来,站到了梧桐树下,不屑的扫了一眼李修远之后,平视着族长,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族长听了却是在心中叹息一声,李蒙以貌取人,缺少眼力劲,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做李氏族长的,不然的话,李氏一族在他的带领下,终有一日会遭受大祸。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族长平静的问道,“为什么?说出一个让大家心服口服的理由。”
“族长,当年李修远因为还不上债务逃亡他乡,是我们族里顶住王家的重重压力才保住了这几亩薄田。
为了几亩薄田变得肥沃,我这几年朝地里投入不少,如今刚刚看见收成,连本钱都没有赚回来,就直接让给李修远,这事儿,我不同意。”
实情也是如此,当初李修远不知所踪,王家所传是李修远畏债潜逃,收了李修远父母的墓地抵债,至于李修远的几亩田地,却是没动。
“混账东西!
那本就是李修远的田地,谁让你种了,谁让你投入了,那地就算是荒了,也是修远的地,要是修远没有回来,你种着也就种着了,没有人会指摘你什么,现在修远回来了,你就得认,把修远所有的田地都要还给他。
那些田地都是李修远祖上一点一点的开垦出来的,一脉相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谁也不能侵占。”
族长隐约知道王家是被李修远灭门之后,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李修远,再看看一脸强势,不把李修远放在眼里的李蒙,心中就是一阵打鼓。
训斥完李蒙,就安慰李修远,“修远,这小子糊涂了,被猪油蒙了心,你不要和他计较,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我一定会惩戒他的。”
李修远笑而不语,他有些小气,也有些睚眦必报,但是族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点了点头。
“族长,你放心,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
族长转过身,看着李蒙,一脸怒意,“这事儿,族里做主了,你要是不服,就自己领了族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