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眶反射的作用机理,简单的说就是疼痛。
浅昏迷的人都会疼的有反应,更何况是栾老板这个装昏的。
孙长仙一看人滚到了一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正要发火,却看到栾老板翻滚间直扇呼的头皮。
怒其不争的吼了一嗓子:“不想死就躺着别动!”
栾老板只知道自己头碰破了,并不知道伤的有多重,不然也没心思窜拢媳妇讹人了。
耳听孙长仙吼的吓人,都牵扯到生死了,赶忙一动不动,满眼惊恐的看向自己媳妇。
妇人之前也只是瞅见头皮裂了,这会儿才看清,何止是裂了,小孩巴掌大的一块皮都掀开了。
也是被吓的够呛,尖叫一声:“别乱动!”
一嗓子喝住自家男人,转过头哭嚎着冲向孙长仙:“孙神医啊,你可要救命呀,你可要救命呀……”
栾老板被自家媳妇变了调的声音吓坏了,心说难不成是脑袋骨头撞碎了?
想抬手摸一摸又不敢,又紧张又怕之下,一翻白眼儿,“咯喽”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回,是真晕了。
“怎么办,怎么办,孙神医求求你想想办法啊……”妇人扑倒在地,抱着孙长仙的大腿一个劲摇晃。
“撒手,不然我不关啦!”孙长仙气的脸都白了,威胁了一句,才让妇人松开手。
这时刘巡长从外面回来,以为栾老板还在装晕,根本没有理会。
先拱手拜了拜孙长仙,又朝武卓施礼,口中客气的一塌糊涂:“这位小公子,之前都怪我识事不明,让您受委屈了。
我这里,给你道歉了,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
刘巡长不敢不客气,喊他出去的正是之前坊门口要罚武卓款的那位。
刚刚巡街溜达过来,见店里面巡长在,孙郎中在,坊门口遇到的那位也在,赶忙跟瞧热闹的打听什么情况。
问明白后,怕巡长不识对方身份再袒护栾家公母,赶忙打手势使眼色的把人给喊了出来。
刘巡长听了手下的话,着实吓了一跳。
对方用的是带魏国公府标识的钱袋,孙长仙见了还得称呼小友。虽然还是拿不准身份,但知道自己铁定惹不起。
赶忙回来把姿态放到最低,希望对方千万别少年意气,咬着自己一个小人物不放。
武卓没想到刘巡长出去一趟,回来就客气成这样。正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照之前好像少了几个人。
略一分辨,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刘巡长,指着门口说:“刚才那几个人跑了。”
店门口从栾家妇人哭嚎开始,就聚了一大堆人。但刘巡长不用问,就知道武卓说的是哪几个。
无非就是之前帮腔作伪证的几个闲汉。
转头看向门口,见那个几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货果然没了。
赶忙冲武卓抱拳保证:“小公子放心,那几个污您清白的下三滥,一个也逃不掉!”
一句话说完,大步走到门口,冲着守门的俩手下吼道:“去!把桃三儿、管六、管胜、李狗子,还有巴癞子,全都给我抓回巡捕房!”
“是!”
守门的俩捕快大声应诺,转身拎着木棍气势汹汹的去逮人。
屋内孙长仙观察了下栾老板的伤口,又看向武卓,显然是想让武卓拿主意。
武卓还远谈不上医者仁心,但肯定做不出心里不爽,就放着伤患不管的事。
于是说:“需要缝合,这儿弄不了。”
孙长仙心领神会,转头对门口一帮看热闹的喊:“来俩人,拆门板把人抬我医馆去。”
孙长仙在南市坊的声望不是吹出来的,再说治病救人的事,能搭上手谁也不会吝啬一把力气。
马上有几个身高体壮的应声,两下就把半扇店门给拆了下来。
在孙长仙的指挥下把人抬上门板,前面有开路的,后面有好事儿的,再加上四个抬人的。二十多号人呼呼号号的直奔孙长仙的医馆。
一个坊的大小远超过武卓的相像,一行人足足走了有快二十来分钟,可算到了泽方医馆。
待人被抬进一楼内间,孙长仙黑着脸连赶带踹,把一帮想瞧热闹的都给清了出去。
其实孙长仙以前给人针灸或是处理外伤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围观的人。
但这段时间从武卓那里学道,屋里人多,呼出的气,扑腾起的灰,都是感染的重要源头。
从金吾卫大营回来后,除了按方子备下内外消炎药、高度酒和盐水,还树起了一系列的严格规矩。
别说看热闹的,就连栾家媳妇这个家属,都给赶到了外间。
掀起块头皮,只要不伤了重要的血管和神经,虽然出血多,却属实不算大伤。
因此武卓没上手,而是帮忙打着灯,在一边全程指挥操作。
孙长仙配的麻药显然有问题,剪去伤处附近的头发,清完创拿起针不等缝呢,栾老板就疼醒了。
不过孙长仙也是个狠人,不说重新麻醉,而是吓唬栾老板:“别乱动,给我挺住了。你动我手一抖,再给你脑浆子扎个窟窿。”
栾老板哪经得住这么吓啊,眼见着孙长仙蒙着面,手里拿了个铁镊子,镊子上还夹了根明晃晃的弯针。
也不知脑补了一副什么画面,白眼球一翻腿一挺,人又晕了过去。
孙长仙也不管人能不能吓出毛病,用镊子夹着弯针,酝酿了一下。
瞅准地方刚要下针,就听着外面一阵哭嚎声响起。
原以为来了重病号,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