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林无意中瞥见他练得不对,站在院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想开口指正,又想着他是主子,练着玩的,自己贸然开口,怕引来他不喜。
“叶管事,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何不妥吗?”
叶方林是个话不多的人,只说道:“小公子这剑练得不对。”
黄玉馨窘然。她本来还以为这里人都不会耍剑,自己这似是而非的几招还能唬唬人,哪想到竟被个种地的给看破了。
她这才想起,他曾经是从过军的,询问道:“叶管事会剑术的话,能否教上我几招?”
叶方林大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木剑,把他会的那一套剑术行云流水般地使了出来。
其实是套剑法是练武之人的基本功,但凡有一些功夫底子的人都会,黄玉馨仔细看他舞了一遍之后,把各个动作分解开来,一步一步地学,竟也有模有样。
阮瑶君正好拿了被子出来晒,瞧见她又扮了男装,还耍起木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馨儿,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这个?”
叶方林则笑呵呵地道:“小公子他悟性不错,我就示范了一次,你看他练得多好!”
阮摇君没把叶方林当外人,以后要替她管钱财账本子,时间长了也瞒不住,索性直说道:“亏得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还看不出来,她哪是什么小公子。”
叶方林如梦初醒,闹了个大脸红。起初见她时,他还在心里想着,这小公子偏阴柔,像个姑娘样,却不知她真就是个姑娘。自己一个大男人,跑到小姐的院子里,这还不得坏了规矩,想到这里,就准备找机会告退。
黄玉馨没想过自己能学着飞檐走壁,她只想着学上几招防身,遇上事也不用那么慌张。
黄玉馨笑道:“祖母,秦老太君还是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呢,我是她的玄孙,肯定是随她了。”
阮瑶君看她嬉皮笑脸的,只能笑瞪她一眼,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黄玉馨正专心练着剑,忽然闻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约还有道略有些尖利的女声。
阮瑶君也听见了。
这处庄子平日里安静得很,这又是谁找上门来了?
还没等她们出去看,柔嘉已经拿了马鞭冲进来,但见眼前一个清秀的小公子,觉得有些眼熟。
黄玉馨收起小木剑,知道来者不善,佯装不知,上前见礼:“柔嘉郡主安好。”
她一开口,柔嘉这才看出来,她就是黄玉馨,这打扮也不知是几个意思,恼着脸对着她就是一鞭子甩过去。
本来已经离开的叶方林,见有人闯了进来,也跟着进来了,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鞭子。
柔嘉后面还跟了两个身形矫健的丫头,黄玉馨认得她们,她们是颜将军府上的死士,这些自小打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幼童,自记事开始,就被灌输一种为主人而死的思想,她们没日没夜的练武,成年后对主人的命令唯命是从,缺乏自我判断能力。
这两人在前世时,曾被颜峻当成礼物送给她,这两人武艺了得,情感淡漠,会本能的在感知到凶险时,保护她们认定的主人,后来她们为了救她,死于一场可怕的疫病。
“你是什么东西,敢拽本郡主的鞭子?”
黄玉馨不想让叶方林无辜受牵连:“叶管事,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叶方林知道这姑娘是郡主,轻易惹不得,便放开了鞭子。
阮瑶君却站出来:“原来是郡主驾到,妾身惶恐,不知馨儿这是哪里惹怒了郡主,还请郡主手下留情,有话好说。”
柔嘉是出了名的任性,半点不肯听人劝,怒喝道:“都给我滚开,我今日就是来教训她的。”
柔嘉拿着马鞭指着黄玉馨。
黄玉馨大致是猜到了,这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郡主只认定了程晏一个人,但凡有与程晏沾边的姑娘,她必不会放过。
上一世,王惜怜也曾几次被她堵在大街上羞辱,怎么能侥幸今世她会放过她。
黄玉馨不急不燥地道:“郡主,您要教训我,我自然是不敢违抗,可郡主也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我都不知所犯何错,知错方能改正,郡主不妨先指出我的错处来,叫我下回再不敢犯,免得无端地惹了您生气,您说是不是?”
柔嘉一想,她说得确实在理,她倒底还是个女儿家,有男子在场,她也不好直说,于是又道:“你随我进屋里来,我们单独说话。”
说是单独,柔嘉身后那两名武婢还是跟着她,阮瑶君则担忧地看着黄玉馨,见她朝着她轻轻摇头,也只得止住脚步。
她自认为了解柔嘉这个人,任性跋扈确实是有,心肠却是不狠的,有时甚至还有些迷糊。
屋里比较简陋,却也干净整洁,柔嘉让人搬了椅子在正首大喇喇地坐着说道:“你既然不知错在何处,那我今日就告诉你,程国公府的小晏公子,本郡主早就看上了,你,想都别想!”
黄玉馨忍住笑:“郡主这可就有些冤枉我了!我一个乡野里来的野丫头,哪里敢肖想小晏公子,郡主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您与他真是佳人才子,绝配!”
柔嘉俏脸一红,甚至还有了一丝扭捏:“你真是这样觉得的?”
她是真心的这么觉得的。上一世,他们最后不是也走到了一起?要不是候爷和程氏各种筹谋算计,她还真不想插足这两人之间。
黄玉馨为了让她相信自己,举起右手指天发誓:“郡主,我对天发誓,真心希望您与小晏公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