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车撤去,韩霄才终于看清了徐越的模样。
四个字,惨不忍睹。
扁平的身子,破碎的衣物,疑似骨头的物件随意散落在四周,若不是隐隐还有呼吸声,韩霄都怀疑这东西还算不算人了。
“啧,可怜,都被压成肉饼了。”韩霄摇头,语气中带着怜悯。
“我知道你还没死,站起来吧,回答我的问题。”韩霄冷笑道。
但下方,那不成人样的东西却没有回话,不知是开不了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识好歹!”
韩霄啐了口唾沫,本想再次挥起战旗将徐越彻底碾碎,却又想到一些不得不问的问题,才将怒火暂时压下。
“你究竟是何方修士?来此地意欲为何?是否与天州战事有关!”
下方,那奇怪的肉饼听到天州战事四个字,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依旧没发出什么声音。
“再不坦白,休怪我无情了!”韩霄把战旗一抖,看着一动不动的徐越,大声威胁。
其实不是徐越不想动,而是动不了,没法动。
他的肉身虽被战车碾碎,但真灵尚在,未受影响。
再加上原始真解的霸道,徐越只要能运转灵力,肉身便可在顷刻间复原。
但现在的问题是,灵力运转不了。
在灵剑宗时,他被王霸等人灌喂了诸多天材地宝,以他的修为完全无法炼化,只能将其压制在经脉骨髓中,待日后慢慢消化。
但现在,他的身体被寸寸碾碎,骨裂经断,那些灵药精粹再也锁不住了,开始蔓延全身。
徐越此时,就是在对付这些难缠的东西。
上空,韩霄迟迟得不到回应,面色阴沉无比。
“他到底代表哪方势力?”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现在牧天神宗的处境。
几天前,通过与段牧天的对话,他知道了牧天神宗此时正在与天州的另一个大宗羽神宗开战,并且战况非常激烈。
似乎,都已经打碎几块大陆,蒸干几片海湖了。
而南岭这边,由于百年协议即将作废,他们与倚帝山的关系也变的扑朔迷离,不可预测。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身怀倚帝山之帝术,荒城之术,三千剑宗之剑术的人,突然出现在这苍云山,并且开始针对牧天教。
要知道,三千剑宗是在东域威震四方的仙域巨头,而荒城更是深不可测!
这叫韩霄怎能不疑?
“莫非东域也要插手,打压我牧天神宗?”
想到这个可能,明明是在这牧神诀的异象之内,韩霄却突然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的冒汗。
片刻后,他甩了甩头,意识稍稍清明,重新看向下方那一动不动的奇行种。
“你!来自南岭南部的灵剑宗区域,是否与百年前的那场追杀有关!”
韩霄再问,声音在这片异象天地中如同仙神,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若先前那个问题是替宗门问的,那么现在,就是替他主子段牧天所问了!
听到这儿,下方那具“死尸”终于有了动静。
就像异形里的怪物,徐越慢慢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柔和的灵光,在修复肉身。
暴虐又繁杂的药性,总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韩霄凝目,沉声道:“你似乎认识我宗的道子,先前还出言不逊,说,你到底是谁!”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句龇牙咧嘴的抱怨。
“嘶……璇儿说的果然没错,真是疼死个人了。”
徐越的面容渐渐清晰,干瘪的肉身迅速充盈,四方那些鲜血碎肉亦被收回己身,恢复的很快。
韩霄没有阻止,在他看来,战车既能碾压对方第一次,那么也能再来一次。
在这片异象中,催动着牧神诀的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才是关键。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先前的痛苦,我还可以让你多尝几次。”
韩霄手中战旗一挥,一辆辆战车便重新动了起来,就像装了灵力的引擎,轰鸣而至。
徐越的面色还有些苍白,此时看着居高临下的韩霄,笑道:“你是不是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啊?”
“什么?”上空的韩霄蹙眉道。
徐越指了指他的手,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道:“这片异象根本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吧?这牧神诀,也不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韩霄咬牙,捏着凡石的手不由紧了紧。
徐越将韩霄的一切反应收入眼底,哼了一声后,冷笑道:“还要我说清楚一点吗?这牧神诀根本就不是你自有的,你手中的石头,才是关键!”
徐越顿了顿,直接对韩霄竖了根中指,认真道:“换句话说,这法诀你不配拥有!你的身份,还不够格!”
“找死!”
韩霄瞬间暴怒,就像被戳到了痛处的小丑,滑稽又恐怖。
轰!
战旗翻动,一辆辆战车动了起来,向徐越发起了冲锋。
而这一次,徐越明显冷静了许多,因为他想到了一些事。
嗡!
金光闪烁,徐越再次开启了帝光,在自己周身撑起了一片绝对领域。
帝光一出,这片异象也开始发生变化了。
朝霞渐渐翻滚,浓浓的云层挡住了一切,不见丝毫光明。
下方的虚无也在变,看起来虽然和先前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整体向上推进了不少,蚕食着徐越的活动空间。
与此同时,一声声战歌开始从远方传来,不知是来自那些战车,还是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