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留心头疑惑,她明明就是神医之女,奈何连自己的身体状况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不了解?
他哪里知道,苏临笙在枫林坡的饮食向来都是苏神医精心调制好的。
她也从没在苏苑吃过莲子羹这类被归为凉性的食物,自然没注意过莲子羹是否适宜自己体质。
不过萧长留这样的关切提醒,倒是让她意外,惊诧。
萧长留怎知她体寒的情况?
莫非是上次手臂中毒,被他无意诊断出她身中寒症的?
想来,是自己这症状太过明显了,她不该如此大惊小怪。
身侧脸色严肃的萧长留,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语气不妙,“怀一,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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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庄暂供萧长留休憩的小屋内,气氛稍显压抑。
萧怀一头次遭到自家父亲审视的目光,当然他也没有躲闪,反而口气坚定道,“爹,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知道?”萧长留脸色肃穆,“我何时说过有收徒弟的心思,这个节骨眼,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萧怀一突然垂手恭立,“父亲赎罪,是我利用了您。”
萧长留难以置信儿子的所为,“是你告诉她,我喜欢吃雪花酥卷,那些佛莲青也是她费心收集来的,拜师是个由头,她想要千叶魂草。”
“她确实需要千叶魂草,”此事萧怀一早已言明,半点含糊没有。
可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但她何时有的拜师的心思,我事先并未知晓,甚至刚才得知,跟父亲一样心头有疑惑,但我想她终归有她没有明说的缘由。”
“你不问,就选择帮她,何意?”萧长留不理解的盯着他。
萧怀一不假思索便给出了恰当的解释。
“如同父亲明明知晓千叶魂草却不愿提及,我想父亲必定有自己无法诉说的苦衷一样。”
“你……”萧长留哑然片刻,神色黯然,随即他反应过来什么,“看来她不只是你请来的军师这么简单,你很在意她。”
“是!”萧怀一大大方方承认,神情攸地郑重,“所以还请父亲应她所请。”
萧长留从未见过这个向来潇洒自信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如此认真请求的执着姿态。
追问道:“我知她机关术不凡,也知你请她入营为军师的心思,可为何一定要我收她为徒?”
“东临城内风波暗起,药蛊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她在街头用了机关术心法救了那几个鬼炎少年,已露锋芒,凶险便多了一分,我想父亲以师傅的身份,请她入将军府。”
神秘人一日不出现,他虽表面镇定如常,却始终怕她深处险境而提心吊胆。
如今国舅有了追踪齐拯的心思,齐心居那里的潜在危险又加剧了。
若她在自己府中,多少他能安心些。
“你想用将军府给她做掩护,怕她有危险,直接以将军的身份,请她入府便是,为父不会干涉于你,何必多此一举?”萧长留神思清明的总结,指出疑惑。
萧怀一无奈耸肩,叹息着,“她于我有所求,军师的身份乃是我强行加诸于她身上,可我知道她来东临或许有更重要的事。”
思及此,他眸中涌现了类似心疼的光,“所以步步行的谨慎,小心翼翼,我若请她,她怕是多想不能安心住下。”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所以当他听到苏临笙想要拜父亲为师的话时,他知道这是个意外而难得的好机会。
“可爹若成了她师傅便不一样,毕竟这是她自己心中所求,师傅请他入府常住学习,于情于理,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可能还会卸下对我的丝丝防备。”
所以方才他故意当着父亲和她的面,言明父亲有收徒的心思,想要告知她更多的可能或希望。
“为了让她舒服自在,你倒是费尽心思!”
萧长留冷嘲的同时,脸色却不太明朗的打量萧怀一,“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人家对你生了防备之心?”
无论是在景阳客栈初次相遇时,她不顾众人对他这个半道出家医者的指点,果敢相助的行为,还是那句亲切的萧老师傅,苏临笙呈现给他的感觉更多的像个善良正直的性情中人,洒脱随性,不像轻易对人设防之人。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他不知晓的蹊跷或关键。
萧怀一苦笑,今日居然被自己父亲怼了两次。
而几乎是瞬间,他俊朗的面庞便恢复镇定,仿佛下了决心般,目光直视着萧长留,“父亲还记得枫林坡那个地方吗?”
萧长留的身体不由自主轻抖,神色募地黯淡,“永生难忘,你无端端提那里做什么?”
那里,有个故人,曾经救了他的妻子和差点夭折的儿子。
可三年后,却听闻到他一家三口遭遇了池鱼之灾,葬身于一场火海之中。
后来才知那场大火,便是当年雪妃和洛颜灰飞烟灭之地。
多么可笑可悲,那些与他有关的人,居然一夜之间彻底从世上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我去青州时,造访了也居住在枫林坡的苏神医家,当着阿笙的面,打听过古神医当年的事,还有洛颜的下落。”萧怀一心想,这大概便是苏临笙防备自己的最初源头。
他话音刚落,萧长留的面上在刹那间苍白失色,整个人茫然呆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双眼。
惶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当日在街头用的是机关术心法?”
萧怀一看着父亲迟疑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