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公子夜高风亮节,仗义为民,功法超强,无人能敌……”苏临笙由衷的赞美之词呼之欲出。
公子夜一针见血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想……让你教我功夫?”她支支吾吾地,终于暴露想法,“方才你不是说我功夫很差吗?对,我功法确实很差。”
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她早已心知肚明,若是能得江湖高手公子夜指点,此生无憾!
尤其是她敬仰多年的传说,那些在街头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关于此人的狭义之举,足以让她心生向往。
而她现有的功夫,都是靠着常年在山上古寺闭关的叔叔教导,奈何鬼叔叔一年才出关一次,所教有限。
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缠着鬼叔叔教她了。
她依旧记得十五岁生日那天,她像往年一样缠着下山给她庆生的鬼叔叔请教功夫,叔叔坐在轮椅上愉悦的笑着答应。
在她的认知里,叔叔虽然常年靠着轮椅行走,但每次为她演示招式的时候,他整个人依然身轻如燕,矫健如常,大放异彩。
她一度肯定,若是叔叔的腿完好无损,音容未毁,年轻时定会是fēng_liú倜傥的俊逸男儿。
他性情温和,待人友善,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关切有加。
可她直到那次练完功夫后,兴奋地找叔叔时,才偷偷发现,叔叔抱着自己的腿在轮椅上浑身抽搐,脸如死灰,整个人痛苦难耐。
她听到父亲对叔叔说,“你的腿伤本就很重,需要静养,怎能随意施展功法,会影响修复的。”
“这么多年了,还能修复吗?”鬼叔叔淡淡苦笑着,用手覆在只有一半知觉的右腿上,“无事,习惯了,忍一忍便过去了,今日可是笙儿的生辰啊。”
她倚在门框边,眼泪如雨滚落无声,那是她第二次在生辰时大哭。
第一次,还是她五岁生辰时,从叔叔和父亲的口中得知母亲惨死的事实,那段后来被叔叔强势封印住的记忆。
之后的生辰,当她再见到叔叔时,不是让师傅来尝自己新做的失败菜肴,便是推着他到老楠树下的石桌上下棋,只字不提学功夫的事。
习以为常的鬼叔叔问她怎么今年不想学功夫了,她笑说,人生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怎可都扑在功夫上,她想学做菜,学下棋,才精彩嘛!
鬼叔叔没有发现她的心思,倒是对她这番认知感到很是欣慰,笑得知足。
思及此,苏临笙眼框微微湿润,幸好,她脸上带着白色鬼面具,没让那人看到她笑话。
夜幕垂垂,凉风习习,巷子口处的两人衣袂飘飘,一黑一白,绝世无双,令人肃然遐想。
“为什么?”黑金面具下,公子夜淡淡吐露出疑惑,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追着求教功夫的。
苏临笙眸中坚定道:“混乱之世,我想让自己变强些,像你一样,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东临的水有多深,她不知晓,但她清楚,母亲的死,叔叔的腿伤和被毁的面容,包括自己身中寒症,都与东临当初的宫变有着莫大干系。
尽管叔叔刻意封印了那段记忆,不让其承受其中的缘由,但噩梦终究封藏不住,她必须直面破除。
经历过街头买卖家奴一案,她深知自己的力量微薄。
公子夜见她如此认真,浅笑,“即便如此,你怎么知道我就会答应你?”
苏临笙不答反问:“那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