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的娘亲循着强烈的感应,发现了荒山脚下隐蔽一侧的屋舍。
然后她听到阵阵澎湃的琴音和些许诡异尖叫的声音从屋内交织传出。
她几乎是眨眼间,便确定了那是她儿子的痛苦嘶吼声。
其间还夹杂着许多恐慌不已的声响。
那声音就像是地狱里的幽灵,让她惊骇不安的躲在了树后。
紧闭的那个门突然被人从内急躁的踹开。
她看到屋内踉跄着逃跑的十几个江湖模样打扮的人,衣服无一处完整,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
她直接惊吓坐在了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那些江湖人士身手不凡,却还是没有躲过身后三名清秀少年的攻击。
她不敢相信,撕破他们血肉的居然是自己失踪了几天的儿子和他的两名同来军营参军的两名伙伴。
琴音四起,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像是失控的野兽般,浑身爆发出滔天的力量,又仿若巨大的顽石,击打在那些奄奄一息的汉子身上。
她声嘶力竭的呼喊“住手,松儿,停下来。”
可换回的却是松儿赫然睁大而猛然逼近的双眸,那眼神似乎要在片刻吞噬了她。
她被掐住了脖子,意识不清,双手却还拼命的扯着松儿的手臂。
直到松儿控制不住咬伤了她的胳膊,血迹喷上他的脸,琴音戛然而止,他才机械性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他面色雪白,惶恐而茫然的跪下,盯着自己的娘亲因为他的重击而栽在地上。
他做了什么?他杀了自己的娘亲?
可那个时候,他意识错乱而涣散,他以为身亡的母亲只是晕眩了过去,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两个男子的声音。
“成了,药蛊之术成了!”
“赏,道师果然不同凡响,重重有赏。”
松儿挣扎着身体回头,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屋门口,立着两个头戴面具的模糊身影。
苏临笙和萧怀一听到这里已然明白,那个屋是人刻意搭在荒山脚下。
是有人在操作药蛊之术,更明白的说,是有人在拿他们做实验。
因为真正会药蛊之术的人,并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
所以毋庸置疑,大池国境内,有人在暗中试图兴起药蛊之术,且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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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别院。
苏临笙随在萧怀一后,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她知道他在斟酌思考什么。
理了理思绪,片刻后,她率先开口断言:“虽然他们刻意隐瞒真容,可现在的情况看来,此事与与大池国着实脱不了干系,甚至有人能轻而易举的从军营带走他们,说明那个人至少很熟悉军营,也可能是军营中有人配合。”
萧怀一问:“你觉得他们为何从军营的鬼炎少年下手?”
苏临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事情败露,死几个鬼炎少年,怕是没人过问。”
“不错,这是其中一个可能。”
萧怀一神思悠远,“此事必定是瞒着大池国英王暗中所为,有人想通过药蛊之术壮大力量。”
“可若是大池军营内位高权重的人想要更大的力量,或为控制军权,或为别的异心,暗中兴起药蛊之术便可,何必打草惊蛇,将鬼炎少年带至东临,让药蛊之术暴露,这个选择并不明智。”苏临笙仔细推敲,总觉得前后有些矛盾。
正是因为如此,萧怀一更加确定,此事与英王无关,作为一国之主,不会如此愚蠢。
“对了,你刚说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别的缘由?”苏临笙转移了思维,寻找别的突破口。
萧怀一冷静自若道:“或许有人就是要利用鬼炎少年在军营的士兵身份。”
苏临笙神色募地一惊,“他们可能是不同的两拨人或者更多方人!”
如此,便能很好的解释了前后这两件事了。
萧怀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若真是如此,究竟是谁能接触到大池**营,暗中借由军营内中了药蛊之术的少年,来挑拨两国是非,破坏得之不易的和平安定,甚至破坏天下大同的局面。”
她深入分析,愈发觉得端倪重重,“不对,能接触到军营的人很多,可选择这么做的人,必定是对大池国和东临王朝都深恶痛绝的人,所以不惜一切引发两国嫌隙,哪怕战火。”
萧怀一笑意明媚的凝眸看她,欣慰道:“你现在蹙眉思索的样子,分析的又头头是道,还真的有几分军师的样子了。”
苏临笙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萧怀一,只剩不到三天了。”
“你这算是在担心你家将军吗?”萧怀一内心窃喜。
“……当然,”苏临笙心不在焉的下意识回答,紧接着话音一转,“我还等着将军处理完此事,带我去东屿山呢?”
不担心吗?
好像心底有个声音说,很担心。
除了担心他的五日之限,还有另外值得担忧的人。
思及此,回想刚才的分析,她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凉。
若是五日之期到了,神秘人的事情未有进展,是否意味着,月华,便会直接成为下一个风口浪尖之人。
她记得那日在醉仙居听闻,月华曾经在大池国境内因为修习邪术遭受人人喊打,也对东临王朝皇帝有过往的深怨。
种种线索和分析,月华确实都有充分的动机。
可她作为叔叔曾经的未婚妻,究竟过去发生了什么,有多深的怨愤,要掀起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