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笙踌躇要不要解释,其实自己就是跟那群江湖人一样,可想到方才他那番言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顿了顿开口,“我……刚巧路过,想来看看萧老师傅,顺便赶上热闹罢了,没想到……”
白羽慢下步子,“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烨王爷不动声色几句话,就将那些人吓走了,”苏临笙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为王爷该有的威仪,侧过眸看他,带着试探的语气,“也没想到,公子夜会出现在雪庄。”
白羽步伐微滞,眸低含着凝重的情绪,看着苏临笙,久久沉默不语。
苏临笙不想他会这般郑重的看着自己,局促,吞吐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白羽眼尾瞥过刚才离去的那群江湖人士,神色沉重严肃道:“只是我刚才并非在吓他们。”
苏临笙冷不丁浑身一抖,方才在庄外感受到的诡异感遂而袭了上来。
不光庄外,连庄内也是。
周围很安静,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听到寻常的人声,前几日过来时,总会看到难民们在周围活动,舒缓身体。
今日怎么没动静?
她抬了抬眸,不安开口,“庄内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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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随着刑部侍郎崔尧将难民中毒的案件以及刘满的证词完整的呈上去后,殿内列队站着的朝臣们神色各异。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始终保持垂首恭敬的姿态,沉默不语。
而另一些则不时用余光瞥向扬帝,似乎想从扬帝此刻冷静淡定的面上琢磨出一丝一毫他对此事的态度来。
不待扬帝做出反应,一旁的国舅叶掌余率先按捺不住,满面肃色上前,掀袍跪下。
“皇上仁义亲厚,此前鬼炎少年纵火,他们尚且能以被人操控利用为由不欲深究,可他们如今神识清醒,却还对皇上的子民做出如此滔天罪行,皇上万万不可纵容他们和大池国啊!”
扬帝合上奏章和证词,缓缓抬眼看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刑部侍郎崔尧也紧随着站出,“皇上,国舅所言不无道理,鬼炎少年只怕假意借被人操控之嫌,实则阴险狡猾,一计不成,便对手无寸铁的难民下手,引发民怨沸腾,惹天下人非议东临王朝祸患将至,微臣也认为大池国居心叵测,不得不妨。”
叶掌余听不到任何回应,又是将手合在额前,头重重的磕了下去,言辞悲愤,“老臣建议趁着大池国药蛊之术尚未完全兴起,早日出兵大池,攻对方个措手不及,以防大池来日荼毒我东临呐!”
殿内纷纷有大臣跪下应和。
“臣附议,出兵攻打大池。”
“臣也附议……”
萧怀一立在群臣中不动声色,目光却格外关注着此刻面色阴晴不定的段缺的举动。
而段缺似乎经过一番思索,终究踏出步子缓缓跪下,“臣也附议。”
面对此起彼伏的迎合,扬帝心烦意乱,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臣反对。”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打断了多数群臣们的附议节奏,左庭卫使李文轩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不慌不忙地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