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一这才将对古玉的专注力,转移到眼前所在的一片似是迷宫的环境里来。
高度的警觉和天生的观察力,让他急速的判断出,此处以竹林为阵,四方呈不规则星阵布置,乃是一别出心裁、迷惑肉眼的机关阵。
然他深知陷入迷阵,心中却骤然一悦,没错,的的确确是个机关。
此处若是平凡的苏苑,主人定然不会如此用心巧设。
除非用来预防,亦或是此处住着天生摆弄机关的高手。
循着古玉的光辉,他继续穿梭在竹林之间,忽然有吱呀吱呀的摇椅声音自竹林间传来。
虽仍置身在竹林迷阵,但他此刻所处的方位恰巧在竹林的一侧上方,如鹰般敏锐的视线已然发现了掩映在竹林一角的雅阁。
深邃的眸子定定一瞧,那雅苑的走廊上,有一青色素衣女子斜靠在竹倚上,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
隐约可见,她额鬓两侧散落了几缕未干透的云发,精致的透明玉庇束起些许青丝,宛若深谷超凡脱俗的精灵。
萧怀一听着那竹倚上下的晃动起伏声响,只觉得眼前的一幕与这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
目及手中的古玉,愈发的透亮迷人,居然由先前的淡蓝色此刻变幻成神秘的紫色光彩。
他心中了然,苏临笙,你果然与这古玉有关。
“临笙姐,你对着一块破石头做什么?”说话的乃是方才在前院招待他喝茶的那位弟子阿寻。
萧怀一没有发现他是从竹林的哪一道小径出来的,不由对苏苑的精巧设计和四通八达的机关心存惊叹。
“没什么,阿寻,你可知道哪里有厉害的师傅会修理破损的玉石。”
苏临笙将手中五彩斑斓的有些裂痕的玉石,轻轻地放之中。
“我见识少,但也没听说有裂痕的玉石可以恢复如初,”阿寻才发现她方才拿着的不是一块石头,见她因一块碎石,拧着眉头。
心中想着那一定是她贵重的贴身之物,便又安慰着,“不过东临很多了不起的江湖人士,奇人圣手,说不定有人能修呢?”
一听到他说江湖人士,临笙心中不由浮现了公子夜的身影。
也是,兴许那人会知道呢,思及此,她身子不由从竹倚上轻盈的跳起。
苏临笙问:“我爹还是不愿意吃饭?”
“我看不会了,”阿寻兴致勃勃道,“方才苑里来了位贵客萧公子,见机破了师傅的木头机关,师傅他老人家一高兴,貌似想通了困惑的药方一事,竟将人家丢在前院不管,自个跑去房里写房子去了,我正要来取你上午带回来的酒呢!”
“如此不用我再去哄了,那你好生招待贵客便是。”不知是何方来的贵客,是得要好酒招待一下,还真怕老爹憋着情绪难过一阵子呢?
“可不是,师傅对他倒是很欣赏很是客气呢。”阿寻的口气类似小孩的争宠撒娇。
“你吃贵客的醋?”临笙忍俊不禁地笑了,不过是解了小小的机关,怎么到阿寻嘴里,就变成欣赏了。
“我爹这是在兴头上,阿寻可是他心中的宝贝徒弟,若是哪日你结交到了心中赏识之人,说不定就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吧。”
“我才不会吃醋,”阿寻拍着胸口示意,“我虽在苏苑,可心中早有敬仰之人,一定比那前院的贵公子还要风采出众。”
临笙见他如此认真,好奇揶揄道,“哦,是谁竟叫我们阿寻如此夸的欢喜?从实招来,难道是枫林坡上的哪家姑娘?
“才不是什么姑娘呢?”阿寻满脸流露出不自觉的崇拜与敬仰,“此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称东临第一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