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过了十七年,终究是要打的。
萧怀一心里清楚,今天是个难得的契机,彻底与齐拯解开心结的契机。
齐拯孤傲的面容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也收回了破空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放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萧怀一迎住他的视线,语调认真。
场下的六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大早就想跟萧大将军打架了吧!”
“反正也阻止不了,他们两个小时候在战场上就常打架的。”孟添没想到,这两人十七年后,还是要打架。
苏临笙从孟添的语气中大约明白了两人这场架的意义了。
不过也好,这两人不至于真的将对方打个半死,不过是发泄下这十七年各自心中的郁结。
如此,公子夜倒也真的不用现身了。
果然,她抬眸,就看到了十里亭后土坡上的那抹缓缓离开的天青色身影。
剩下齐拯和萧怀一的对决,场外的气氛依旧热烈。
见识过刚才萧怀一将鹰嘴刺青汉耍的神志不清的场面,围观的人群都觉得这场最终的挑战已经毫无悬念。
最后的胜者一定非萧怀一莫属。
孟添继续保持看戏的姿态,问苏临笙,“阿笙,你觉得他俩谁会赢?”
苏临笙极其认真地思索了会,“也许会旗鼓相当吧。”
比试开始,两人都没有用任何刀剑,只单纯比招式和内力。
萧怀一一开始就下了狠招,不留余地,他率先化解并把握了齐拯简单却粗暴的招式,甚至出招间几番刺激齐拯,游刃有余,毫无意外占据了上风。
齐拯的步子不由往后踉跄了一步。
六儿在旁神色慌张,紧捏的手心已然出汗,“萧大将军真的动手啊,老大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阿动也倒抽了口凉气,不由喊了一声,“老大……”
齐拯虽然沉浸比试,但依旧不会影响他听到场外的动静,被刺激的他咧嘴一笑,对于萧怀一毫无保留的攻击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再来……我还没倒下。”
似是心情激荡的缘故,齐拯接下来的每次出招都带有惊人的爆发力,拳风似剑,出招快如闪电,左右夹击萧怀一。
就在这时,萧怀一的胸膛就吃了齐拯十足狠狠的一拳。
苏临笙见状,心脏骤然紧缩,仿佛刚才那一拳是打在了自己胸口。
萧怀一……
一直看戏的孟添也直接惊呆了,满脸的不可思议:“齐拯深藏不漏啊,萧兄竟然挨打了。”
人群里也是一番躁动,没想到萧怀一转瞬间又处于下风,这场挑战看得越发叫人心头起伏不定。
双方差不多在经过几十个回合的对决后,体力似乎都有所不支。
两人额角,脸庞都是滚落的汗珠。
诡异的是,两人似乎打的酣畅,嘴角都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众的心情已经是热血澎湃状态了。
胜负似乎快要分出。
结果,两人各自朝对方挥出强劲的一招后,同时倒在了地上。
双双躺倒,两人气息微喘,许久都没有起身在对战的意思。
“不打了……累了……”萧怀一仰在地上朝着天空笑。
“这么多年,终于打过瘾了……”齐拯也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眸框微热。
“以前在军营,齐伯伯和我爹,就喜欢挑我们两个出来打架,看我们打的鼻青脸肿,呵,他们却乐此不彼。”萧怀一脑海中闪过三岁在军营的画面,嘴角禁不住扬起。
齐拯的记忆也被拉回三岁那年,那是他最难忘的时光。
他和萧怀一一起扎马步,一起练剑,一起被父辈用互相打架的方法提高功夫。
他还记得自己偷偷拉着勤学苦练箭法的萧怀一去军营后山,用萧怀一送的弹弓打兔子,结果兔子没打着,却误入了一处陷阱里。
他饿得不行,幸好萧怀一身上带了临走烤好的一根红薯。
萧怀一说不饿,给了他。
他狼吞虎咽,觉得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薯。
后来离开东临的每一天,他都能记起那根红薯的味道,觉得那是世界上最难得的美味。
“说实话,当时我们被困在陷阱四个时辰,你也很饿的对吧。”
“废话,当然饿……”萧怀一笑了笑,“还好齐伯伯找到了我们。”
“萧怀一,这么多年,谢谢你照顾汀屏。”齐拯眼角泛着红。
萧怀一偏了偏头,戏谑,“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找她事的人可是很多。”
齐拯双眸之中燃气了灼灼烈焰,“当初说过的话,你上战场,你冲锋,我就在你身后给你递箭,还作数吗?”
“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都作数。”萧怀一的胸口淌过类似感动的情绪。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弹弓,并未起身,只是张开手臂,递到齐拯足够能看到的位置,“这个,当年你丢的,还要不要了?”
齐拯将弹弓紧紧握在手心,一向孤傲不羁的面上浮上了释然的笑意,他躺在地上,看鸟儿飞过天空的痕迹,忽而觉得天地很大。
他收紧了弹弓,目光闪动了下,咽下吼中的温热,“萧怀一,对不起。”
对不起,当年不顾手足之情,离开了东临。
对不起,让你和萧伯伯替我担心,替我收拾烂摊子。
谢谢你,还拿我当兄弟。
萧怀一撑着手掌坐了起来,抚了抚有些痛的胸口,歪头嗤笑,“对不起今日打伤我,没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