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笙像只乖巧的猫任他抚摸，口中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我对他没心思，”她怕这句回应太过苍白，兀自补了句解释，“只是他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人。”
是那种对公子夜长久以来形成的敬仰情怀。
而这种情怀，并不是旁人能够深有体会。
所以在知道他思念弟弟的时候，想着凭自己的能力，给心目中的英雄一个安慰，送了他木雕小兔。
说来，那个小兔，还是六王爷自己动手做的。
她不过是添加了几处机关。
可偏偏在品兰宴上，被萧怀一看到的那刻，她就下意识心慌。
怕他误会，怕他以为她对白羽有什么别的情愫。
至于为什么怕，她心底似乎有了答案。
因为在意。
萧怀一因为她前面一句话的回应，心底惊喜了下，听到后面那句，他的眉头拧了拧，声音又暗哑下来。
“特别的人？”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斟酌了片刻问，“跟你和他之前那个秘密有关？”
其实他不是那种刨根究底的人，可此刻她提了，他却忍不住想要知道的更多。
而事实是，萧怀一所猜非假。
萧怀一顺着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嘴唇抿了紧，仿佛在着思索着什么。
苏临笙沉默了半晌，还是言简意赅地回了他，“是。”
她答应过烨王爷，会帮他保守那个秘密的。
公子夜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她既然答应，不会言而无信。
萧怀一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直都不愿意多说，也没指望真的能从她口中听出什么答案。
谁没有秘密，他不过是有些酸罢了。
他无奈中带着几丝可惜的叹了口气，“我原以为除了公子夜，其他人对你来说，都是普通人，没想到……”
苏临笙心口又是一慌，可不就是公子夜吗？
她没办法跟他解释，白羽就是公子夜。
心急之下，她灵机一动，微微仰了仰头，一本正经地强调了遍，“我对公子夜也没有心思！”
言下之意，就是对白羽真的没心思。
声音果断干脆，完全不带一丝迟疑。
萧怀一闻言愣了愣，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低笑了声，侧头看她的眼眸，深邃不羁的眸中泛起了温柔缱绻，“所以你是对我有心思吗？”
刚刚她那反应，明显是给他解释吧。
萧怀一内心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可又不敢确信，一直凝着她的眉眼看，在等待。
苏临笙几乎是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心不可抑制地砰砰砰地狂跳。
刚只顾着跟他解释，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的反问。
可现在一回想，糟了。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萧怀一这一问，把她耳尖直接给问红了。
她生平挺爱恨分明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眼下这般方寸大乱的时候。
明明感受到他对自己与众不同的心意，也知道眼下她没有抗拒推开他，甚至还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
明明有件事情，好像她只要轻轻回应，坦白一句“没错，我对你动了心思，”就能捅破。
明明她心有期待，可却在他突然问出口的时候，她愣是慌了神。
是了，她不但爱恨分明，自从遇见他，她还多了一项毛病。
患得患失。
萧怀一发现了她耳尖的绯红，嘴角微扬，正打算跟她说“你不说，那就没机会开口了。”
反正今日时机正好，他不管她过去懂了也好，装傻充愣也罢，今日他做好了敞开心扉的准备。
不给她任何退却的机会。
谁知正要开口，苏临笙忽然以从未有过的力气，从他身上起来，跳开。
萧怀一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差点没从竹椅上翻到一边，他腿一勾，整个人也坐了起来，察觉到她情绪似乎不对劲。
“你怎么了？”
“不知道……”苏临笙似是烦躁和苦恼地丢了含糊的三个字，她心很乱，眼神不敢直视萧怀一，口是心非道：“我现在对御心术法有心思，我去默御心术法了。”
她说的是那本被黑衣人夺走，她凭记忆保存在脑海的御心术法。
说完，整个人慌里慌张地，头也未回进了雅苑，关上了门。
她身体抵在门上，心情复杂地垂上了眸。
独自留在庭院中的萧怀一望着那扇门，陷入了沉思中。
不知道？
这是给他的回应吗？
这是什么答案？
不过天生潇洒自信的萧怀一很快就想通了件事，或许他问的太直接了，小姑娘恼羞成怒了？
至少她刚才的反应，不像他开始提及白羽时，她回答的那般言辞肯定，“我对他没心思。”
而是“不知道”这模棱两可的三个字。
想到她刚才耳尖的那抹绯红和刚才苦恼复杂的情绪，萧怀一禁不住嘴角翘了翘。
他把“不知道”这个回应直接理解为：她对他是有心思的，只是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而已。
想到这里，他目光落在那扇门上，不由失笑。
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一句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而独自陷入苦恼中的苏临笙接下来几日，为了转化情绪，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整理御心术法上。
萧怀一也不打扰她，像是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总之就是不让自己从苏临笙的视线中消失。
苏临笙也察觉了，她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