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将军,”萧怀一想要千叶魂草他早就知晓了,而他的态度是,“抱歉,你要的东西恕我无能为力。”
言毕,月知行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月知盛,“天黑了,我该回去了。”
萧怀一若有所思,他确定阿笙所需要的千叶魂草就在月知行手中。
而这个结果,他也料到了。
可方才他总觉得月知行的话里潜藏着另外一层意思。
他一时琢磨不透。
月知盛不知这其中所以然,只眉眼间写满了叹息,望着月知行的背影语重心长,“知行,天黑的沉,切记路上小心。”
月知行的脚步微停滞下,心中滋味千变万化。
月朗星稀,今夜若是没有纷争该多好……
月知行的背影渐远后,月知盛满脸歉疚地说,“谢谢你们陪我演戏,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承担。”
尽人事,听天命。
明知月知行心思毕露,造反在即,可作为一族兄长,他还是想给他转圜的余地。
这是冒着众人皆承担的风险,给月知行求来的。
萧怀一深知月知盛没有戳穿用意,“族长自然有族长的考虑,我和孟添自当配合,现在就只能赌了。”
赌族长这步将自己置身于不利境地的险棋走对了。
赌月知行吃软不吃硬。
赌月东这个时候意外偷吃药转好的病症对月知行的影响。
送阿笙去日暮斋的时候,月华便提及,月知行这辈子唯一有的软肋,也许只剩这个月东了。
是以,月东瞒着月知行偷偷到蔺月庄,便给事情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不光月知盛在赌,他也在赌。
赌万事顺遂,千叶魂草终有希望。
孟添安危心事重重的月渲,“也许过了今晚,就会风平浪静了。”
叶掌余在整个事件中起了怎样的作用,他不是察觉不到。
如今叶掌余行踪暴露,萧怀一断然不会纵容叶掌余在从中推波助澜。
只要寻时机,拔了毒瘤,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他能看出来,月族长和月渲内心并不情愿与月知行大动干戈,甚至被逼到手足相残。
而他只是不情愿看到一向活泼的月渲情绪低落。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又莫名其妙地魔怔了。
月渲佯装无恙,扬起一张明媚的脸,“我信世子……”
话音未完,“咻”地一声打破相对沉静的氛围。
“大家小心……”
无数道带着火光的箭矢突如其来,纷纷如雨落下,萧怀一抬眸,黑色披风扬起,利落挡掉凌空而下的一阵箭雨。
月知盛瞳孔瞪大,反应迅即,截住到面门前的一根箭矢,脸色大变,“箭上的火油有毒,小心呼吸,都躲开。”
他冲庄里还有几个尚未离开的侍卫和侍女喊。
只是他们几个功力尚浅,面对如此局面,猝不及防,竟有两位侍女吸了有毒的烟,无力瘫倒在地。
无数的箭像密不透风的网压下来,孟添单手捂着口鼻,眼尖发现一只箭矢直直朝着月渲的胸口方向而去。
他放下掩口鼻的手,挺身过去,推开月渲的身体,“闪开……阿渲。”
月知盛不安,叫了声“世子。”
月渲惊慌间抬首,额头快要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她能听到那里跳跃异常的心跳。
她瞬间目光右移,看到他手臂的白色锦袍处有鲜红的血快速浸染。
原本那根要射向她胸膛的箭,到了他的手臂。
她手指想要碰下他胳膊,却中途收了回来,嗓音微颤,“孟添……”
孟添嘴角一抹顽劣的笑,“还好闪的快,”话音依旧带着笑意和叹息,“我猜错了,你叔叔太狠了。”
满园子的火药和数不清的火箭矢,这是要将蔺月庄彻底毁了。
好在火药早就被苏临笙毁了。
萧怀一凭着一己之力挡开了箭矢,对孟添的判断不置可否,“你带着月姑娘先撤到安全的地方。”
再多箭矢,他最后也会因为消耗体力而坚持不住。
月知盛对眼下的局面感到冰凉之余,瞬间惊醒,“都跟我来。”
而此时的月知行刚踏出了庄子正门没几步,便见头顶上空一片光亮和异动。
他惊愕抬首,瞳孔里的火光越来越多。
带着火光的箭如漫天剑雨,肆无忌惮地汹涌地从空中砸了下来。
而砸去的方向,正是他方才离开的方位。
他疾步行至庄外林子,看到这一场剑雨的始作俑者是叶掌余时,额头骤然严肃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叶掌余容色凛然,不解地看他,态度生硬而强势,“自然是做我们该做的事,既然行动被人识破,错过如此时机,城主想要再行动便是不可能了。”
若是月知行因为意外放弃原本的夺月计划,怕是他在月族也寸步难行。
更别说东山再起,重回东临。
月知行的手不知为何隐约在发抖,气急败坏地低吼了句,“都给我停下。”
虽然他和叶掌余现在在同一条线上,可他的属下,也不是他人可以操控的。
“不能停!”叶掌余盛气凌人,怎么肯轻意放弃这个机会?
他的目的不在月知盛,他想要的是借月族这把火,要了萧怀一的命。
沉双做出背叛的举动,他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缘由,祸源便是萧怀一。
他被困天牢,命运一朝一夕间被翻天覆地,继而逃亡,四处躲藏见不得光。
萧怀一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