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人意识,让人昏迷的毒?”月知行讷讷起身,并不知其中门道,他只关心,“可有解决之法?”
“有。”一个字掷地有声,苏临笙缓缓抬眸,“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
有一点叶掌余没说错。
她除了尽医者的身份诊病,更是借此机会深入腹地,便是拖延月知行的毁庄行动时间。
只要再拖延上半个时辰,守月军便能赶到了。
时间回到白日申时三刻。
她吩咐完离修一些事宜,便只身出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位于古月城东边庆山的山脚。
那里驻扎着五千的守月军,皆听命于东临朝廷。
平日里排兵演练,不干涉月族政务,但若是外敌入侵,便是守护月族强有力的候补军。
马蹄阵阵,扰了这一方安宁,有营前站岗士兵长戟横在空中,警惕,“何人闯入庆山守月军营?”
苏临笙勒住缰绳,深喘了口气,“我找你们石臻将军。”
“将军名讳,岂容你直呼!”士兵目光如炬打量她,见她气质不凡,“你找我们将军有何要事?”
“关系月族,十万火急。”苏临笙直言,态度严肃,“耽误了,守月军恐是负责不起。”
士兵犹豫了片刻,正巧石臻将军从溪边给士兵操练完回来。
他面色黝黑,生的一副正义之相,看得出她面容泛红,赶着马来的,“让她进来营帐先。”
苏临笙亮出身份的时候,石臻着实惊了一下,“你是萧大将军身边的军师?”
果然,离修说的没错,虽然她是个虚军师的名头,但萧大将军在东临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
石臻刚入仕那会,虽然性情耿直,不善言谈,但也受过萧怀一在带兵上阵方面的指点。
如此,苏临笙便直入主题了,“月知行可能意图围攻蔺月庄,想要夺取月族权力,请石臻将军施以援手。”
“月族内乱?”石臻倒是听过一些,但毕竟属于内部政务,身为守月军,不应干涉,他态度坚决,“抱歉,苏军师,此事并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
若是能随意干涉月族事务,月族何以以封国地位自处。
“除非有外敌入侵的直接证据。”
眼下不可能再派人去朝廷请示陛下,此事即便到了朝廷,皇上也不见得会轻易出兵干涉。
苏临笙早就料到多半会是这种结果,眼波流转,唇角浮上浅笑,“那若是让你们不动刀剑,只是人马随我进城呢?”
“不妥……”没有朝廷特制的兵符,一兵一卒都不可轻易进城,石臻一本正经言明利害,“若进了,边防还有何意义?”
没错,道理是如此。
苏临笙可顾不得这些了,手中现出一块明晃晃的金牌,“那这个呢?”
“……”石臻愣了一下,俯身行礼,然后陷入了为难和沉默中。
“想必你听闻了叶掌余逃走的事,此番他就在月族境内,”苏临笙灵机一动换了法子,“我只需要你们两百人马,保护我的安全,这个要求想必皇上在,也不会不应吧。”
石臻迷惑,“两百即可?”
苏临笙颔首,“没错,就两百。”
总之,酉时时分,趁着夜色微沉,这两百号人,相继跟着苏临笙进了城。
只是毕竟人数不少,她只好骑着快马先行赶来,拖延时间。
帐篷内,苏临笙掐算着时辰。
差不多,以守月军的速度和脚力,还有一刻多钟。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心思,抬眸看见月知行的眼中竟有丝丝倦容和红血丝,“城主不必过于忧心,下毒之人应该只是想要小公子暂时说不了话,让人点上含有柠檬草的香,我给他行针试试。”
月知行不懂毒,但他很在意,“可知此毒出自何处?”
苏临笙断言,“大抵是大池国境内的摄魂香。”
“怎么会?”月知行陷入疑惑,为何会是大池国的毒?
城主一向刻板守正,视大池为敌国,万不会用大池国的毒,做如此卑鄙之事才对。
苏临笙一边施针,云淡风轻的提起,“城主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最有可能不想要小公子开口说话?”
月知行不语,似乎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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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豆,火把像一条火舌,蜿蜒了整个庄子。
只听帐篷不远的枯树下,一阵落叶受惊似的,纷纷而落。
“好你个苏临笙!”好个月知行。
叶掌余将掌心的内力和心中的火气朝着枯树憋着发泄。
他堂堂一代国舅,赫赫东临城叶家世家家主,竟被人如此淡漠态度。
月东尾随他走近,“国舅莫生气,”他凑近低声讽刺,“那女子虽是个隐患,但终究只是个半路出家的花架子,那种药没几个人知晓。”
“你有信心搞定自然最好。”叶掌余此刻一点不敢大意马虎,鹰眼怒沉,“月城主畏畏缩缩,既然心思分不开,不如我们提前帮帮他拿下大业。”
月东忙不迭苟同,“国舅大义,我先去整合侧边的兵力随时准备进攻。”
两人一拍即合,好个“大义”。
萧怀一俯身在树影后,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待月东行动,他扭头看了眼立在帐篷门口站如松的赫连风,微微点头,似是一种默契。
围着蔺月庄的两边兵力皆是弓箭手,若想瞒着月知行不动声色的行动,轻而易举。
月东眼中笑意毕现,“城主令,庄子凶手狡猾异常,不能让他们得了喘息之机,加大毒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