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箭步冲过去,准确抓着老妇人的脉搏,轻压着轻声安抚道,“你不要着急,不要紧张,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两个守卫吓坏了,“姑娘你做什么?”
阿寻惊慌失色道,“小姐快些离开。”
叶之恒的手隐隐摸上了佩剑,萧怀一更是没有料到她这一举动,虽心有余悸,却抬眼示意了叶统领和守卫一眼,迈步随她身侧,以防万一,让她继续查看。
此刻老妇的情绪依然不佳,但不似方才那般激动。
苏临笙用力按着她虎口的位置,发现她的眼神缓缓平静,继而黯淡无神。
嘴里却依旧撑着力气悲伤的喊着“儿子,我的儿子。”
“情况不妙,得找安静的地方给她行针。”苏临笙语气慎重。
守卫闻言反对,自然话是说给萧怀一听的,“将军,不可啊,鬼炎人以前生性凶残狡猾。”
“可她现在只是个精神恍惚的病人。”苏临笙眼含一丝期盼,望向萧怀一。
叶之恒这时走了过来,警惕道,“姑娘,此人非一般人,你身上还有她方才咬过的伤,更加小心提防才是。”
“她是受了刺激,无意的,”苏临笙不愿多耽搁时间,字字认真道,“叶统领也要驱逐她去城外吗?依她的情况,若是不治,难保她在城外不会伤人。”
言下之意,叶之恒作为统领,难道顾及的只是城内的安防?
叶之恒怔在原地,拧眉不语,却愣是找不到理由,不置可否。
萧怀一知苏临笙常年待在苏苑,受苏神医耳濡目染,自然医者仁心,心中了然。
但也深知叶之恒的顾虑,当即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脸正色,“先放了她吧,救人要紧,出什么事我来担着。”
况且苏临笙所说,萧怀一觉得不无道理。
叶之恒面色冷峻的深吸一口气,默默无言,当然也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
思考一二,萧怀一选择了城门口就近的内里一家客栈—栖寻客栈。
最近城外难民流动较大,本就是一隐患,将其安置在离城门最近的地方,既防止了她可能对难民的威胁,又降低了其入城内带来的麻烦。
城门有守卫,即便发生什么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反应。
苏临笙将疯老妇安抚在床边半躺着,又拉过阿寻在她跟前,“阿寻,你陪她说说话。”
阿寻最委屈不过,那老妇情绪虽然稍安定了些,可一双枯老的手却紧紧抓握着他,像哄小孩一般哄他,“儿子,不怕不怕,娘在呢?”
他打小就无父无母,被这老妇没来由的乱叫,心中不是滋味。
虽百般不自在,却在瞥见萧怀一在旁时,硬是挺直了脊背。
他可不想在崇拜已久的萧大将军面前丢人现眼。
何况苏临笙悉心叮嘱,无论如何眼下都不能让老妇受刺激。
他只得勉为其难的充当一回人家儿子罢了。
“老人家,你儿子好着呢,不用怕。”苏临笙端倪着她这症状,却觉得不是一般的癫疯病,倒像是鬼叔叔以前跟她提过的邪症。
据说大池国的鬼炎人所在地,有一门派名曰“空灵门”,以前盛行着谈之色变的药蛊之术和噬魂术法,难不成她也深受其害?
一切只是猜测,事实如何?苏临笙心中并未有定论。
萧怀一凑近,观老妇人眼神涣散,视线并不放心的再次盯着苏临笙被咬伤的胳膊,温声劝道,“管别人之前,是不是得先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
“好,一会就好。”苏临笙漫不经心回应着,又对他做了噤声的姿势,走到老妇人身侧。
手上备好的银针霍然亮出,趁其不备,稳稳扎入她的头中穴位。
老妇身体一抖,眼里那缕模糊的光渐渐褪去,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默默松开了手。
她眼神惶恐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着,祈求着,“儿子不好,不好,被他们抓去炼药,你们不要赶我回去,我儿子在这里,我要找我儿子。”
“你是说你儿子在东临城?”萧怀一隐隐不安,难道还有大池国的鬼炎人悄悄入了都城。
老妇蜷缩着肩膀,神色黯然的点点头。
苏临笙抓住重点问:“他们是谁?为何抓你儿子炼药?”
老妇畏缩身子,直摇头,脸色惨白惊恐,口中重复道:“不能说,不能说,他们会杀了儿子,不行。”
萧怀一神色一紧,与方才苏临笙的想法无二。
大池国早些年的鬼炎部落甚多人研习药蛊之术,用来迷惑混乱人的心智。
听闻父亲当年征战沙场,众多手下将士因为心性不稳,皆受其术法所害。
后来不知出于何缘故,位于鬼炎部落的空灵门门主蓝伽,也就是研习药蛊之术的首要人物,突然在一次炼药中意外死亡。
那蓝伽年轻时曾是当今大池国国君英王的左右臂,英王见此术法伤人伤己,又因痛失这名强有力的国师,便下令封了此术法,命鬼炎部落之人不得再研习。
是以,多年以来,药蛊之术失传人间。
细想下来,那老妇人口中说的炼药加上她方才错乱不堪的神态,莫非真的与那药蛊之术有关?
然苏临笙并不打算继续追问,顺着老妇的话哄着,“好,不说,先不说。”
简单哄着老人喝了安神药,好让她安心睡上几个时辰,养足精神,心头不安的疑惑只能等她精神恢复再说。
苏临笙暗自祈祷,她只是受了一般刺激。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