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隐的提议并非不切实际,可在眼下这个关头,无论是她还是白铃、须怀章,都已经成了出入蓝氏有些困难的人。而无法随意出入蓝氏,就意味着很难有营救蓝妍母妃的机会。
一时间,三人都为了这个问题有些犯难。
是须怀章最先打破了沉默,“或许可以让封温纶参与进来,蓝秉光虽知道我与他关系甚密,但似乎还没对他产生什么怀疑,他现在在蓝氏往返应该还不算很难。”
蓝隐侧目看了看须怀章。
她对封温纶这个局外人不算很信任,“虽然封温纶和你是挚友,但这样的大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重风险,我认为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得好。”
白铃也表示犹豫,“蓝儿说得有理,并不是我们不信他,只是现在我们确实经不起意外,必得谨慎为上。另外,每一个参与进这事情的人今后只会面对愈发危险的境况,他本与这事无关,贸然拉他进来,似乎对他也不太公平。”
须怀章听完蓝隐和白铃的话,摇了摇头,“你们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们对温纶不算熟悉。”
“就算你说他重情重义、十分守信,我也不会赞成的。”蓝隐冷冷地打断了他,“我不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感情用事,我只接受无论势力还是思想上都对我们没有威胁的人。”
“蓝隐,我想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从属关系。”须怀章再开口时虽没有发火,但语气也变得不太客气,“我承认你在我们之中仙力最强,但夺权一事不是单枪匹马就能成事的,你还是要依靠我背后的青龙族,否则我想你也不会接纳我这个你一直不太信任的人。既如此,你对我是不是也要有基本的尊重?”
蓝隐本意只是想尽快讨论出一个结果,没有想要故意占据一个领导地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他说话的行为看起来很像是不尊重他。
现在听他这样说,她也并没辩解或是生气,只是耸耸肩道,“当然。那你说你的理由,我听完再重新发表看法。”
须怀章看了看蓝隐又看了看白铃,重新说自己未完的话:
“封温纶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仙逝了,那时他的统领见他年幼,一直护着他帮着他,可以说对他恩重如山。除了他的统领以外,他与我和我父母亲最亲近,后来我父亲在战乱中仙逝,他也和我一样恼火,甚至比我更加心急地想找出当年之事的真正主谋。”
“这么说,他若是知道当年之事是蓝秉光策划的,很有可能也会踏上复仇之路?”白铃略歪了一下头,“那你怎么没把事情告诉他?是因为证据不足,怕他不信吗?”
“不,我只是觉得时机未到。”须怀章说,“现在白虎族和蓝氏尚未形成对立局面,若他知道了那事,势必要在对自己有恩的两方当中做选择——复仇就意味着和白虎族统领踏上不同的路,不复仇他很可能会心里不安。所以即便我想让他在这次的事上帮些忙,也没有现在就告诉他来龙去脉的打算。”
“所以,你只是想让他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被我们利用一下?”蓝隐给出了一个令人吐血却又无法辩驳的总结。
须怀章亦不想和她在这些细节上纠结了,“我说完了,这样你们觉得如何?”
白铃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还算行得通吧。至于具体怎样和他说,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想个说辞就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蓝隐望向须怀章,“蓝妍的母妃毕竟是居于蓝氏后宫的,封温纶就算能进出蓝氏,在那边也不好通行,你可以让他找林初帮些忙——对了,别透露林初的身份,就说让他找我帮忙好了。”
“嗯,我知道。”须怀章应下,“那我即刻就准备启程了。”
蓝隐点了点头,白铃则是对他简单道了个别,又说了句类似于让他自己珍重的话。
送走了须怀章,蓝隐和白铃都听见身后的屋子发出了一点声响。
同时回过头,她们看见是蓝妍推开了门站在屋前。她并没有要跑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她们。
因为之前撞破过蓝妍和蓝釉一起谋划着害蓝隐的事,加上对不勤于修炼只知道玩乐的仙人没好感,白铃心里一直不怎么喜欢蓝妍。看见蓝妍自己解开脚上的绳索跑出来了,白铃板着脸朝她走过去,故意凶巴巴地问她,“谁允许你出来的?”
现在的蓝妍再也得意不起来了,面对白铃的质问,她只能缩缩脖子回答,“我没有要逃跑,我只是饿了。”
她这样说,白铃倒也不能再说什么,“你先回去呆着,我们一会儿会送食物给你的。”
她说完就想转身离开,蓝妍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她的衣袖。
“我刚刚好像听见你们说会救我母妃,是真的吗?”
白铃拧着眉转过身,本想斥责她偷听,可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登时有些心软。
蓝妍和她不同,她虽是基本被灭了族,但好歹自己有一身仙力,也有几个可以依靠的伙伴,而蓝妍的家族虽强,仙力却弱,加上她人已经被排除在家族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
思及此,白铃也不想再奚落她,只是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蓝隐这时候也走近了,回答了蓝妍刚刚的问题,“是,所以你这些天消停些,别给我们添乱。”
蓝妍刚刚只是隔着门听了个大概,现在猜想得到印证,她先是愣了愣,随后眼圈一红,膝盖一曲,就给蓝隐和白铃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