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几乎要哭了:“没有,没有的事!秦嫣,你别乱说!那些畜生一个个都会下地狱,他们不得好死!”
秦嫣听了这话,倒是疯疯傻傻地笑了:“下地狱的是我吧…哥哥,”她泪眼朦胧地问,“我这辈子是不是嫁不出去了?不会有男人肯要我的,对吗?”
“胡说!怎么会没人要你!”秦江急得去捂她的嘴,“你别担心,这件事我和司澄都不会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秦嫣眨眨眼,眨着眨着,眼泪就滚落下来,滑到秦江颤抖的手指。
看,就连哥哥都觉得这是不能告人的事。
那一晚,秦江留医院陪护秦嫣。
一整夜,秦嫣噩梦不断,不停说着胡话,到后半夜,直接发起了高烧,冷汗涔涔的她时哭时叫,秦江看着,觉得人都要绝望了。
原本是劝妹妹大学考来她过上好的生活,可谁曾想,她这一辈子估计都难逃噩梦了。
他恨那个害秦嫣至此的男人!他与他无冤无仇,他怎么能这样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孩呢!司澄让他等,可他怎么等?对方权势滔天,一时半会哪来的法子倾颓他的大厦!说是等,还不是忍气吞声看着秦嫣一日痛过一日吗?
秦江坐在秦嫣的床边,幂黑眸子里猩红不断加深。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一咬牙,做下了一个决定。
早晨八点,司澄拎着早餐来医院。
推开门,病房内空荡荡,秦嫣还没醒,而秦江却不知去向。
司澄放下早餐,去房间卫生间找了一圈没见着秦江的人,折回病床时,才发现了一张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司澄,我老板急事催我,那事儿只有我能解决,所以我得去一趟公司,晚点回来,秦嫣交你照顾。
原来如此,司澄想着秦江也是在m市讨生活,即使妹妹出了事,也不敢随意旷工。
他无奈叹了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司澄一直等到下午都没等到秦江回来,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依秦江对妹妹的疼爱,早上肯被老板找去,应是出于万般无奈,他若事情办完了,一定会心急如焚地来医院,可都这个点了,他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司澄皱眉,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想也没想就跟秦江拨了过去。
关机。
秦江怎么会关机?他明明知道秦嫣在医院,情况不稳定,他怎么可能关机!
强烈的不安笼罩住司澄,他眸光一凝,奔到护士站请护士帮忙看一阵秦嫣,得到同意后,就马不停蹄赶去了司宇。
当他赶到司宇集团的时候,迎面看见了停靠在广场上的警车和救护车。尽管警方已拉了警戒线,可围观的人还是里三层外三层。
他火急火燎从计程车上下来,拨开重重人墙,就想往大楼里冲。
“站住!你干嘛!”警察呵斥,“警戒线没看到吗?”
“我朋友在里面。”司澄着急地解释。
“你朋友在里面又怎么样?现在楼上出人命了,还能由着你任性跑进跑出找朋友?”警察刚说完,接了个电话,他脸色一凛,急忙跟不远处的同事说:“把警戒线再拉开一些,人要抬下来了!”
其他警察听了纷纷行动,司澄被撞了一下,却还是没反应过来。
人…抬下来?
是受伤了吗?
谁受伤了?秦江还是他堂哥?
他的心脏咚咚跳得厉害,指关节处,传来阵阵脆响。
人群一阵骚动,司澄抬头看去,安全通道抬出一具尸体。
死者身上裹着白布,可司澄的目光却对准了露在外面的一双鞋。
那双鞋,他认得,是秦江的!
漫天的痛苦瞬间将司澄淹没,他咬紧了牙,可还是没能忍住泪水漫过眼眶。
他犹记得两个多月前第一次在秦江家里吃饭,也记得他们兄妹俩热情亲密的样子,谁曾想,短短时间,他们一个毁了清白,一个撒手人寰。
都是因为他,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秦嫣自己去找工作。
司澄背过身,忍痛往人墙外挤,耳边,纷至沓来的是人们的议论纷纷。
“听说那人混进司宇集团要杀人啊!”
“我天,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听说他冲动得很,装成客户骗过安保后,直入总裁办公室,二话不说就动了刀子。”
“幸亏他们公司有人报警,警方来了,他也不愿和解,怒气冲冲,癫狂得很,警方实在怕伤害到人质,无奈之下,只得开枪击毙。”
“听说司宇的总裁根本不认识他,我估计是谋财吧。”
司澄听不下去了,不知情者对秦江的恶意猜测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
机械地走到墙角,他双手捂住了脸。
他告诉自己,忍忍忍,可指缝,还是越来越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