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咽从兜里掏出瓶子递上,“给大人的……药……不值钱……”
却是一翻心意。
落痕明了,让了路,“她在床上,她还没醒。”
“嗯,我就看她一眼,看完就走。”
青国抱着她,进了屋,放在软塌旁,咽咽喘着气,小手往她掌心里一塞,看了她许久许久,她嫣然一笑,“大人睡觉的模样也可爱。”
咽咽靠着床沿嬉笑道,“大人睡觉得模样再可爱,也别睡太久哦。会饿肚子的!你快点起来,吃完才有力气睡觉……好不好……”
“我家大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最漂亮的蝴蝶……大人……”
“你放心吧……鬼门关,有我守着。你进不来的……呵呵……咳咳咳……”
“大人……答应咽咽……记得把所有青楼……全部……烧了……”
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弱,直到,她的脑袋倒下,塞在阮轻艾手心里的小手,掉了下来。
嘤嘤一捂嘴,疯狂呜咽,把嘶喊压在了嗓门里。
落痕吩咐道,“抱下去,好生安葬。”
“是!”青国抱起咽咽,出了门。
嘤嘤被青城扶着跟上,身子在颤抖,想哭却哽在嗓子里。
估计是怕她的声音,吵到阮轻艾休息,她连哭都不敢放声哭。
青城低声问,“你想把她安葬在哪儿?”
“就那棵桃树下吧,那里还有个小妹妹,可以陪她聊聊天……这样……大人若是想去见那女娃的时候,咽咽也能看见她了。”
“……”
青城问道,“需要仪式吗?”
“不要。吹吹打打,晦气。扰了大人休息,不好。给我些胭脂水粉。让我给她入殓就好。”
“我这就去买。”青城说道,“棺材呢?”
“也不要。棺材太冷,随土而安。”
“好,都听你的。”
两兄弟开始张罗起来,送咽咽去了冷清坟墓旁。
那满满毒血的白色面纱,扯下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咽咽脸上,都是刀疤。
他们以为这面纱下的面容,是多么绝艳,谁会想到,面纱会有如此多的伤痕。
胭脂抹上,整理发丝,衣服折平。
最简单的入殓,嘤嘤也已无力哭倒在她身旁,声嘶力竭。
土堆埋上,墓碑立好。刻上名字。
两兄弟陪着她,跪到天黑。
一片茫然黑色秘境中,阮轻艾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眼前出现一道白光,她下意识的跟着白光前行。
眼前越来越亮,可以看见,一扇雪白的大门。
大门紧闭,还未开启。
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阮轻艾看着眼熟,“谁?”
白衣女子回头一笑,“大人。”
“咽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咽咽在这儿抓蝴蝶呢!”
“呃……”又是蝴蝶?
这俩姐妹的蝴蝶控,难以根治了吧。
阮轻艾嬉笑走过去,“这里是哪?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咽咽指指黑暗远方,“往反方向走。”
阮轻艾看看那扇白晃晃的大门,“可这儿亮。这门后,是什么?”
咽咽笑着摇头,“这门不会给你开的。你回去吧。”
“门里肯定有很多蝴蝶吧?我和你一起进去抓?大家有个伴嘛。”
咽咽痴迷的望着她,还是笑着摇头,“改日吧。咽咽今天累了,抓不动了。大人也回去吧。”
阮轻艾指指后方,“我只能走那边?”
“是的。回去吧大人!”
阮轻艾耳边突然听见了落痕的声音,“丫头——快醒醒,起来吃饭了。”
阮轻艾摸摸肚子,“大爷喊我吃饭了呢!咽咽跟我一起回去吃吧?”
咽咽又摇头,“改日吧。大人……”
咽咽朝她挥手,阮轻艾感觉不对劲,自己根本没有动脚,咽咽和那扇大门,离她越来越远,她怎么也追不上!
她的耳边还出现了咽咽的声音,“大人……答应咽咽……记得把所有青楼……全部……烧了……”
阮轻艾感觉到肚子疼痛,勉强睁眼,看见眼前放大的脸。
“唔……”
落痕察觉嘴间的回应,他急忙撒嘴离唇,低头看她,见她眼皮已经掀开。
他狂喜大叫,“快叫红叶过来——她醒了!她醒了!”
消息一传开,屋外的人也暴动起来。
“大人醒了!”
“大人醒了!谢天谢地!”
万惊雷苑落。
他抓回来一只嚎嚎大哭的女人。
这女人已经哭了两天了。
三个侍卫黑着脸,瞪她。
“哇——姑爷!落痕姑爷不让我进去,嫌我碍手碍脚——哇——我哪里碍手碍脚了?哇——他就不让我服侍我家大人——哇——”
万惊雷磕着眼皮,哄了又哄,“别哭了。你这么吵,所以落痕不让你进去的。”
简分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那就让我看一眼啊,连一眼也不让我看就太过分了呀!哇——”
万惊雷没力气了,“你再哭也没有用,她还是醒不过来。你稍微安静些,说不定你家大人就醒过来了呢?”
“这跟我哭不哭有什么关系嘛!哇——而且——而且我也控制不住啊——大人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哇——都是你们不好!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哇——”
护和挠挠头,“就没见过哭相如此难看的女人。”
“嗯。”
“嗯。”
瞧吧,他们都认同了。
简分哭着哭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