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蕴察觉到天气的变化,也出门来瞧了一眼。
“小心!”王景将她推回去,随后自己跨入厨房,迅速将门关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撞上大门。
文蕴这才回过神来,一阵后怕,捂着自己的胸口,抬眸感激地望向王景。
“王姑娘,方才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王景随意回了声,眉心微蹙,听着外边的动静。
风声呼呼作响,势头越来越大,时不时有树枝拍打窗棂,天色也逐渐暗沉下来,几乎可与黑夜媲美。
幸亏为香峰的屋子看似随意搭建,可每一根木材、每一个细节都是苏兴亲自把关,才能在这犹如台风一般的天气中屹立不倒、稳固如常。
只是,现时之景,不该有此等天气出现才对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王景可不认为有什么妖怪敢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这不是老虎头上找食吃——不知天高地厚吗?
她在屋内点燃蜡烛,同时谨慎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紧接着,她想到了唐冰璃。
准确来讲,是唐冰璃体内的寄生兽。
“不好!”王景指尖一颤,吹灭火柴,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文蕴紧跟在王景身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有些害怕,紧张地左顾右盼。忽然被王景这么一惊,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她已经打开房门。
王景重新将门关好,撒开腿顶着狂风暴雨便朝唐冰璃所在的屋子跑去。
阿璃,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她来到唐冰璃的屋子前,见到竹门紧闭,想也不想便上前拍门。
“阿璃……阿璃……”
唐冰璃在屋内听到王景的呼唤,疑惑地放下书册,上前开门。
眼前出现的是王景被雨水浇得浑身湿漉漉的场景。
唐冰璃吃了一惊,忙将她让了进来,重新将门关好,隔绝了外界的风号雨啸。
随后,拿来一条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王姐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王景见她一切如常的样子,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笑着说道:“没事,正好在外面,没想到这雨说下就下,还越下越大,只好来你这儿避避雨了。”
唐冰璃无奈地笑了笑,道:“快些将湿了的衣裳换下来,当心感冒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去衣柜拿来干净的衣服。
王景接过来一看,这是件淡粉色华衣,白色外纱,月色裙幅褶褶如月光倾泻。
不由赞叹道:“阿璃的衣服就是好看!”
待换好衣服,王景用灵力将发丝烘干,外面的风雨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唐冰璃若有所思地盯着窗棂:“王姐姐是否觉得,这雨来得怪异?”
“阿璃也察觉了?”
唐冰璃微微颔首,又道:“总觉得是在酿造着什么……”
“酿造?阿璃何以想到这个词?”王景说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道彩虹的模样。
唐冰璃的视线移开窗棂,略微垂首,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想到这个词罢。”
山正歪坐在案前,一手抓着笔杆,一手撑着脑袋,时而盯着眼前的白纸,时而望向窗外。
风儿撞击窗棂一次,他的心便轻颤一回。不知灵云派建造稳固的他,看着这气若游丝的小竹屋,生怕哪一阵风刮来,便将这整座屋子都给掀飞了,还将他给刮到天上!
指尖不断敲击笔杆,砚台中的墨汁泛着轻微的涟漪,案前闪烁的烛光令他有些心烦。
他不想画!
忽然,暴雨骤停,咆哮的风也歇了下来,天空渐渐恢复了明朗。
文花书甚是诧异,禁不住走出门一看,若非四周的翠叶还滴着水,泥土尽显湿润,凭那天上悠悠飘浮的白云,哪里还能看出这是刚刚下过大雨的模样?
小厨房里,文蕴自王景匆匆离去后,心绪便再也没有定下来过,总担心是否真的出了什么事。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直到天空放晴,才敢打开门走了出来。
“酿造着什么,现在便是揭晓的时刻了!”王景拍了拍唐冰璃的肩膀,“阿璃,去看看!”
唐冰璃点了点头,随她一并出门去。
不过,“酿造”一词只是自己随口而说,王景竟也这般在意,将它当做真的一般。
难不成,还真能产生什么出来。
“小景丫头,伯伯来了!”远远的,王景便听到云层中传来这声呼唤。
“随遇伯伯?”王景疑惑地望着云彩。
随遇仙人和金儿驾着祥云,来到王景面前。
“景丫头,你猜,伯伯给你带来了什么?”
“伯伯不会是已经找到霄颜了吧?”
“真聪明,答对了!”随遇仙人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盈盈指着天空,道,“你瞧,那儿!”
王景抬头望去,湛蓝的幕布下,飘逸的白云舒卷自如。
可……并没有什么花啊!
随遇仙人似是看出了王景的疑惑,道:“莫急,我让它下来!”
说罢,也不见他做何动作,宽大的袖摆随风扬起,空气中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而后,不知是那云落了下来,还是他们离地飞起,王景只觉得与那云层愈来愈近,几乎触手可及。
亏得青山便在身侧不远处,王景才能确信,自己依旧停留在地面。
文花书和文蕴也察觉到白云的异样,二人不停地往外走着,正好在回廊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