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下,除了赵佗,谁也不能绝对掌控这天下。
如果这个时候,赵佗突然领兵而至,那么,这万里大秦是不是就成了他的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鬼叟,就是赵佗。
而且,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愈发清晰,愈发挥之不去。
因为,除了赵佗之外,他压根想不出,这样的局面对谁而言是有利的。
李战天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望着不远处的望夷宫,他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现在就带着嬴阴嫚远走高飞,永远不过问这朝堂之事。
不过,当他想到嬴阴嫚最初把自己交给他时说的那番话后,他又很快否掉了自己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拖着沉重的步子,他终于来到了望夷宫外。
抱拳对着大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他朗声开口道:“前辈,大事已了,我来接阴嫚回去了,多谢前辈照拂。”
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过,迎接他的只有无边的宁静。
又等了片刻,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他,抬起脚跨进了望夷宫中。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却有些忐忑。
老太监是什么样的存在,李战天的心里清楚得很。
然而,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对方竟然都没有回应。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牵制住了。
可是,这普天之下,可以牵制住他的人,那肯定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存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嬴阴嫚的安危还能得到保证吗?
念及此处,李战天手里从匈奴人那里顺过来的那把长刀已经悄悄地拔出了刀鞘。
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被焦虑所取代。
“夫人!”
“阴嫚!”
他不停地喊着夫人嬴阴嫚的名字,眼眶里的泪花直打转。
终于,在一间屋子的门口,他见到了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飞奔相拥的二人,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嬴阴嫚带着哭腔,不停抽泣着道:“他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
李战天抚摸着她的脸颊,吸吮着她的泪水道:“我们不哭,好不好,我这就带你走。”
一边说着,他揽着对方的腰向门外走去。
不过,刚刚走了几步,李战天便回过神来。
他看着嬴阴嫚,面露不解之色地问道:“阴嫚,你刚刚说谁死了?”
嬴阴嫚擦了擦眼泪的泪水,道:“胡亥死了,那个老人家也死了。”
李战天一听这话,内心顿时猛然一震。
下一秒,他扶着嬴阴嫚又往回走去。
胡亥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如纸。
嬴阴嫚站在门口,眼睛里满是冷漠。
对于这么一个弟弟,她着实是恨透了。
他杀了几乎所有的兄弟姐妹,就为了自己所谓的皇权稳固。
可是,当初他造了那么多孽,就没有想到这一天吗?
事到临头,他却一个人躲了起来。
这样的人,纵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战天带着嬴阴嫚离开了这里。
在一盏熄灭的青灯旁,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又敬又畏的人。
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老太监,李战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就说自己已经忘掉了叫什么。
不过,李战天知道,他肯定不是忘掉了,而是压根不愿意向外人透露。
如今,人死灯灭,自己依旧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尽管如此,对于这样一位一生都在履行自己职责的老人,李战天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甚至,就在今天,他还为自己保护了嬴阴嫚的周全。
到底是谁杀了胡亥,李战天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这个人没有对嬴阴嫚动手,或多或少,肯定有老太监的因素在里面。
这种因素,或是震慑,或是对对方的尊重。
总之,不管怎样,是他的存在,让那个人选择了杀掉胡亥后,立刻就撤离。
念及此处,李战天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和压力更大了。
如今咸阳初定,自己要保护的人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
那个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在老太监的眼皮底下杀掉胡亥,那么,他的武学造诣,绝对不在老太监之下。
而这样的高手就在自己的身边,怎能不让自己寝食难安?
李战天和嬴阴嫚一起离开了望夷宫。
然而,当他们走出去没多远,便遇到了韩信率领的众将。
摇曳的火把下,为首的韩信,手里高举着一物。
“如今大局已定,百姓思安,请驸马爷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早登大宝,威化四海。”
此言一出,下面的众将皆随声附和。
“请驸马爷早登大宝,威化四海。”
这一幕,出乎了李战天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在这个时候推自己上位。
因此,面对这样的情形,李战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嬴阴嫚,脸上一副欣喜之色地看着自己。
“夫君,这是众将士的心愿,也是天下苍生的心愿,你就不要拒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