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院子里坐了良久,半小壶茶水都下肚了,这才慢腾腾的起身回屋,转身时一道轻轻的低喃,从他的口中飘了出来,“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喽!罢了,这路终究还是要她自己走。”
微微的低喃被风卷起,飘出很远很远,却又似乎没有多远。
老爷子的思绪有些飘忽,眼中还带着些许怀念。
那年冬日,白色的雪如沙覆盖大地,暖色的红日高悬长空。
八角亭子下两名老者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是下了一半的棋局,棋局上黑色的棋子明显比白色的赢一子。
“啪嗒”一颗白字落下,冷正雄拍腿大笑,“哈,老神棍就算你赢我一子有怎样,我也赢你一子。”
被叫做老神棍的老者,身穿藏青色长袍,从脸上看去却是老态,但那头发却是乌黑锃亮,一点儿也不像是老头子该有的。
老神棍慢悠悠的执起一颗黑子,没有停顿的直接落子,刚好堵主了白子的一条生路,“就你这臭棋篓子,还想赢,要不是看你年纪这么大,怕你在你家小孙子面前丢人,我会让你这么多棋?”
冷正雄脸一黑,个死神棍,你才是臭棋篓子。
“别在心里骂我,我可是能算到的。”老神棍幽幽的瞟了一眼过来,视线在一旁玩雪的小娃娃身上一顿,小娃娃看起来才三岁大小,长相却十分有不俗,特别是那双清透灵性的大眼睛,小娃娃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扭过头看到是熟人,立刻露出一个小太阳般的笑容,两颊旁还有两个小酒窝。
给了一个能暖人心的笑容,小家伙就转过身撅着屁股继续玩自己的。
老神棍这才收回视线,冷正雄看着,笑眯眯的,“怎么,羡慕了?”冷正雄摇摇头啧啧感叹两声:“可惜,那是我家的。”
“我羡慕什么,我就一个人,习惯了闲云野鹤,至于你。”老神棍的话顿了顿,“你家这孩子,天资气运,皆是不凡,可这孩子。”
老神棍眯了眯眼。
“我家小七怎么了?”冷正雄有些急,虽说每次都叫他老神棍,可这老神棍的话却是不能不听,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唉!”老神棍叹了口气,“你只需知道这孩子十四岁时会有一劫,一但渡过此劫便是凤凰涅盘,凰者归来。”
冷正雄动了动唇,看向不远处的小娃娃,喉咙有些干涩,“我不管什么凰者归来,我只想知道若是渡不过会如何?”
“若是渡不过便是身死道消,从此天下再无此人。”
“怎么做?”他听见自己近乎低喃的询问。
“不得干涉,不得询问,不得求助,只能她自己来,其他人插手只让她雪上加霜。”
“不得干涉、不得询问、不得求助。”三个不得从他的口中重复念出,让他的心瞬间冰凉。
回过神来,老爷子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心间冰冷的感觉,还好还好,那丫头这一劫在那天回来时就已经渡过了。
是的丫头,老爷子知道冷无忧的性别,也就是在她两岁那年,虽然幻器掩饰的很好,但老爷子是多精明的人,从小养着她多少都会发现一些不对的地方,老爷子也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虽然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俩父母要把小丫头的性别给隐藏起来,只可惜没机会问了,不过他相信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他们的理由。
如今想来,那丫头六岁那年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谨慎又小心的掩饰,在老爷子眼中是那么的笨拙,却也让他心酸。
别人家的小孩六岁时还只知玩乐,那像他家的小丫头,太聪明,也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长麟街是帝都最为繁华的中心街道,也是帝都的八成经济来源。
长麟街的所有繁华却都是因为佣兵公会坐落在此的原因。
这里的佣兵公会也不过是一个分部而已。
据说佣兵公会是近几百年才建立起来的,背后的人是谁无人得知,只知道,佣兵公会一建立起来就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姿势遍布全国,每个帝国都有佣兵公会却没有人知道佣兵公会的总部是在哪里。
当然佣兵公会建立初期也有人见利起意,毕竟这可是一个大蛋糕谁不想要咬上一口,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够在这大蛋糕上咬上一口,然而每个这么想的人不是被废了永远禁止进入佣兵公会外,就是彻底泯灭。
后来就有人传,佣兵公会是一个灵圣强者建立的,他的手下灵王灵宗都数不胜数。
至于是真是假,却是没人真正去探寻,从那以后没人敢打佣兵公会的注意到是真的。
望着眼前高耸的殿宇,冷无忧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