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微微惊了惊,恰好,李嬷嬷端着参汤回来了。
当下,朝她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会意,将参汤轻轻地放在苏夜寒面前的小桌上,才道:“大小姐,老夫人今日叫您过来,是有件事想和大小姐商讨商讨。”
正事来了。
苏夜寒抬起一双桃花眼望着苏老夫人,那眼神纯洁得像是小白兔一般,“哦?不知祖母有何事要与夜寒商讨?”
苏老夫人放下汤盅,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道:“今日一早,老身收到一封请柬,一时拿不定主意,因此才让李嬷嬷请你过来瞧瞧。”
她说得很是诚恳,让苏夜寒忍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请柬?”
苏老夫人言简意赅,“王家老夫人邀请京中贵女前去王家大院赏梅。”
“王家老夫人?”苏夜寒一脸疑惑。
苏老夫人点头道:“王家也属于世家望族,早些年也曾盛极一时,只不过近些年的后辈们都不再热衷做官,因此才衰败了下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如今虽然衰落了,但在朝中盘根错节了那么些年,势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苏夜寒点点头,“因此呢?”
苏老夫人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苏夜寒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李嬷嬷接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知大小姐那边最近得不得空,若是不得空,老夫人好提早安排。”
苏夜寒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苏老夫人为何这样吞吞吐吐的,不直接明说了。
之前赵念言邀她去茶会,结果她莫名失踪了两日。
回府之后,苏老夫人一通震怒,结果却被告知是摄政王把她给叫去了,这让苏老夫人失了好大的一个面子。
眼下又有人来邀约,这苏老夫人便得慎之又慎,以免再闹出上一次那样的笑话来。
但她又不好明着问她关于摄政王的事,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过问摄政王的。
想明白了,苏夜寒便笑了笑,“不知祖母是何意?”
苏老夫人一怔,旋即柔声道:“祖母自然是希望寒丫头去的,但若是……”
她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苏夜寒知道她要说什么。
当下浅浅一笑,“王老夫人的请柬上,写的是什么日子?”
苏老夫人一听,有戏,顿时笑了,朝着李嬷嬷道:“去把请柬给大小姐拿上来。”
李嬷嬷应声离去。
苏老夫人道:“日子定在这个月十五,你看……”
苏夜寒笑了笑,“夜寒那日应该正好无事。”
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大了,“那成。待会祖母让李嬷嬷去库房里给你挑些暖缎送过去,你好好做身衣裳。”
不等苏夜寒说话,她又接着道:“你也别怪祖母啰嗦。这王家虽然衰落了,但世家望族里的规矩却一样都没落下。咱们做身新衣裳去赴宴,也不算失了体面。”
苏夜寒笑着点头,“祖母说得极是。”
这时,李嬷嬷取了请柬上来。
苏夜寒接过之后,便起身告辞,“祖母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夜寒就不叨扰了。”
苏老夫人笑得甚是慈爱,“去吧。”
……
请柬的事,苏夜寒转身就把它抛在了脑后。
李嬷嬷送来的暖缎,苏夜寒也把它扔给了瑶之,让她去伤脑子。
而她则等到第二日,天气稍微暖和些之后,便带着沉香和辛渐去了万三街,准备重新装修酒楼的事宜。
辛渐修掉了遮住半边脸的胡须,露出岩石般坚硬的面孔,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再加上他的身材本就比较高大魁梧,换了一身衣裳之后,竟给人一种气宇轩昂之感。
到了万三街的美味佳肴内,苏夜寒带着辛渐和沉香在屋内一面走走转转,一面和辛渐详细商量了该如何装修酒楼。
待装修的方案敲定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苏夜寒三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将军府的时候,酒楼内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他,苏夜寒还是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偏心偏爱。
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偏偏还那么有才,性格也那么的好。
今日的他依旧是一席白衣,在灯笼的映照下,风度翩翩、翩然若仙。
老远,他提起手中的食盒朝着她微笑示意,“再忙也别忘了吃饭。”
苏夜寒微笑,“赵公子,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念言温润道:“杨先生摆了三月的棋局,被一位名叫寒苏的小公子破解一事,上京城已经人尽皆知了。你不知道么?”
苏夜寒哑然,“我还真不知道。可你怎么会……”
“苏夜寒,夜寒苏,寒苏小公子……”赵念言微笑道:“想一想,便知晓是你了。”
苏夜寒讪讪一笑,“这么明显的么?”
赵念言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先吃饭吧,待会就凉了。”
沉香接过食盒,辛渐打扫了一张桌子出来,赵念言身边的书童已取出一颗夜明珠,将屋内照射得犹如白昼。
看着夜明珠,苏夜寒突然想起上一世的电灯来,兀自怀念道:“真是个不错的东西。”
赵念言笑笑,“知道你要开酒楼,特意给你带了几颗来。”
书童上前,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六颗荔枝大小的夜明珠。
苏夜寒受宠若惊,旋即断然拒绝,“这太贵重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