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就放在两方人马的中间。
苏夜寒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引得两方人马面面相视。
“你们继续吵,不用理会我。”苏夜寒说着,招了招手,“春儿,给本公子沏壶茶来。”
春儿应声离去。
她这么一坐,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顿时就像是被人同时拿胶带给封住了嘴,都不再开口说话了。
见他们都安静了下来,苏夜寒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子。
做完这个动作,她愣了愣,旋即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是不是和摄政王接触得太多了,以至于连他的动作都学了过来?
微微摇头,她抬起头道:“你们都是谁在管事?出来说话吧!”
两方人马中,站在前头的人闻言,疑惑问道:“你是谁?”
辛渐道:“我们酒楼的主子。”
那两人顿时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旋即又同时迈开步子,朝着苏夜寒大步奔了过来。
两人又是同时到达苏夜寒的面前,又是同时开了口:
“小人……”
“属下……”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两人便都停住了。
你推攘了我一把,我又推攘了你一把,都不愿意让对方抢在自己之前说话。
于是,原本之前将动未动的手,在这一刻总算是动上了。
苏夜寒既不生气,也不着急,任由他们吵闹,她自垂着眼眸盯着脚上的鞋子。
唔,月牙白色的小棉鞋,虽是男款,可依旧是好看。
辛渐却渐渐沉不住气,喝了一声,“住手。”
他人高马大,声音自也是洪亮深沉,一下子就唬住了两人。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有些过了,面上顿时就有些尴尬。
春儿的茶水及时沏来,辛渐连忙又搬了张小桌子摆在椅子的旁边,茶壶茶盏皆摆在桌面上,一应俱全。
苏夜寒也不着急说话,慢慢端起茶盏,慢慢抿了口茶,又慢慢放下茶盏。
两人一时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又再一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差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其中一个蓄着八字胡须的人没稳住,试探着开口道:“不知……”
说着,打量了一下苏夜寒的装扮。
这不知之后,却又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了。
苏夜寒稳稳当当地放好了茶盏,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说吧,你们都是哪家派来的?”
她笑容里透着一股子大气,一股子从容。
两人被她的笑容晃得同时一怔,又同时低头看向地面,都不争抢着说话了。
辛渐怒道:“方才主子还没让你们讲话,你们倒好,争先恐后地,生怕被人抢了风头。这会主子让你们讲话了,你们却又不讲了,这是何道理?”
两人面色又同时一紧。
苏夜寒又笑了笑,“要不,你俩来个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说?”
那个没稳住的八字胡,再一次没稳住,挠着头问道:“石头剪刀布,是个什么物件儿?”
苏夜寒原本就是调侃他们,也没想着要跟他们解释,见这人接话了,便道:“就你吧,你是哪家派来的?”
八字胡怔了怔,才道:“小人是相府赵大公子派来的。”
“那为何又在这里吵了起来?”
八字胡指了指辛渐,“是他不接收我等。”
“他又为何要接收你们?”
这一问,把八字胡问怒了,红着脸,粗着脖子道:“他接收了那伙人,为何却偏偏不接收我等?要知晓,我等乃是……乃是您未来的……”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词,“家仆。”
这样讲,苏夜寒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苏夜寒确实懂了,又问他,“那你说说,大公子是如何吩咐你的?”
八字胡见状,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大公子吩咐小人们,来到这里之后便以您为尊,日后事事都需得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苏夜寒点点头,又问他身边稍显柔弱的男人,“你呢?”
男人毕恭毕敬地朝着苏夜寒行了个礼,旋即才不慌不忙地道:“吾等奉了摄政王的旨意,前来侍奉小公子,那自然是以小公子马首是瞻的。不过此事却是他们先挑起,吾等也不好不顾及摄政王的脸面。”
他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八字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夜寒再次点点头,“你们二人都说,来这里是奉了你们主子的命令,可是?”
两人点头。
苏夜寒再问:“你们的主子都曾吩咐过你们,来了这里就要以我为尊,唯我马首是瞻,是也不是?”
两人又点头。
苏夜寒又问:“那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新主子了,是也不是?”
两人再次点头。
苏夜寒神色一凛,“本公子只问你们是也不是,可没让你们点头。”
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凌冽气势,让两人顿时一怔,旋即又同时斩钉截铁地开口,“是!”
苏夜寒闻言,身子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意有所指道:“若是尔等今后做事,也如今日一般有默契,那本公子可就能省下不少心了。”
八字胡一喜,“这么说来,小……小公子您是收下我们了?”
辛渐沉声道:“唤主子。”
八字胡连忙改口,“是,主子。”
语毕,又得意洋洋地瞥了瘦弱男人一眼。
哼,小样!
摄政王的人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