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映射着秦河岸边的灯火,晶莹剔透。
那花船上亦是灯火绚丽,老远就有悠扬婉转、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传来,不过却听不出具体是什么乐器。
岸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众人都翘首以盼着那从远处缓慢划来的花船。
有的人已经忍不住,朝着河上疯狂大喊:
“渺渺姑娘!”
“渺渺姑娘!”
……
更有文人墨客,开始吟诗作对起来:
“秦河十里胭脂水,流尽繁华是孟州。只盼渺渺一回顾,使我无悔朝与暮。”
“秦河有女舟为居,姣然出水新芙蕖。车马江干日来往,争看渺渺笑口开。”
……
苏夜寒一头黑线。
这情景,比起苏翼出征那日,城门外那些对着赵念言与司马霁犯花痴的女子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渺渺姑娘,当真那么好看?
她还以为司马霁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可没想到,司马霁也拉着她,挤进了人群里。
不过好在司马霁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也太过冷冽。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人群都会自发分开,腾出一条路来。
这么一来,他们二人便很是顺利地走到了河边,站在观看花船的最佳位置上。
某些个先来的人,见有人插队,很是不满地看向二人。
但在察觉到司马霁一身的气势,看起来不那么好惹的时候,又小声咕哝着,继续去看花船。
花船离得近了,苏夜寒才看清,那花船之上,雕栏画廊、丝帐倚窗、珠帘闪动,极是奢靡绮丽。
这哪里是船,这分明就是一栋能漂浮在水面上的房子!
摄政王府就不说了,她也没看到过几处。
就拿苏家的将军府来与之相比,就完全是高级公寓同豪华别墅的区别。
“这也有点……夸张了吧!”苏夜寒忍不住出声。
司马霁勾勾唇角,并未说话。
不远处一个男子兴奋地指着花船,“这就是渺渺姑娘的花舫!这就是渺渺姑娘的花舫!”
他这话一出,瞬间又把人群的气氛给引领到另一个热潮。
那些吟诗作对的fēng_liú才子们也不吟诗了,同身边的人一起疯狂地大喊:
“渺渺姑娘,快出来!”
“渺渺姑娘,快出来!”
花船上的侍女们闻言,捂着嘴“咯咯咯”地娇笑,从臂弯上挎着的花篮里拈出许多各色花瓣来,朝着河岸撒。
众人又是一阵疯狂。
几个男子为了去争抢那些花瓣,还都掉进了水里。
“噗通”“噗通”的,好不热闹。
而那些始作俑者们,只是捂着嘴娇笑,似乎已经见惯不怪。
这可是冬天啊!
苏夜寒望着河里湿漉漉扑腾着的人,打了个冷战。
这时,人群的声音弱了一些。
苏夜寒抬起头,就见从花船里聘聘袅袅地走出来一个穿得极少的女子。
她墨发高挽,露出光洁细长的脖颈,身材纤细,腰肢曼妙。
她怀里抱着琵琶,风姿绰约地坐下,人还未出声,皙白灵巧、犹如葱根的手指便拨动了琵琶上的弦。
“铮”地一声,声音清脆圆润,极具穿透力,越过鼎沸的人声中,直达每个人的耳朵里。
岸边,一下子寂静无声。
弹琵琶的女子手里也没停,琵琶声一时婉转如少女的低语,一时缠绵如情人间的低吟,一时又清脆如山间的清泉,一时又高亢如澎湃的江海。
岸边的人、船上的人都静静聆听着,似乎已经沉浸在了琵琶的声音里。
这首曲子,最后以一串如玉珠走盘的音符结尾。
琵琶声停了之后,须臾,众人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如潮般的掌声和呼喊声,才起此彼伏地响起。
“没想到,还挺好听的。”苏夜寒也忍不住赞叹,“这就是渺渺姑娘?”
司马霁却微微摇头,“她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婢女。”
“啊?”这次,苏夜寒真的傻眼了。
一个婢女就这么能耐了,那她那个正主,又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然而,不等她继续再问,一些人从琵琶声里走出来后,开始不满了。
“如花姑娘,琵琶我们听了,很不错。但是快请渺渺姑娘出来啊!”
“就是啊!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要一睹渺渺姑娘的芳姿,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行啊!”
“我们都等了一个月了,如花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请渺渺姑娘出来见一面吧!”
“如花姑娘,求你了……”
听到那弹琵琶的女子,名叫如花,苏夜寒嘴角扯了扯。
好吧,此如花非彼如花。
这个如花,长得和名字还是挺贴切的。
如花收起琵琶,朝着众人嫣然一笑,“诸位莫急,姐姐还在梳妆,要晚些才能出来。诸位若是觉着无聊,那让如柳来献上一支舞,如何?”
她本是好意,却哪知话音未落,众人便一阵嫌弃。
“不,我们不要如柳姑娘跳舞,我们要渺渺姑娘跳舞!”
“我们要渺渺姑娘!”
“渺渺姑娘!”
……
如花娇艳的笑容僵住,看了众人一眼,抱着琵琶转身回到花船中去了。
引得岸边的人,又是一阵不满。
“这渺渺姑娘的架子,果真是挺大的。”苏夜寒道。
司马霁还未开口,她旁边的一个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鄙夷道:“一看你就是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