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德缩了缩脖子,就再也没敢开口。
风琉璃微微叹息了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众大夫连忙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只有莫承德看着风琉璃欲言又止。
风琉璃微微点头,示意等她出去再说。
莫承德便跟着大夫们一起出去了。
风琉璃又回头看了一眼司马霁。
他的身子微微弯曲着,双手捧着苏夜寒的一只手,放在唇边,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苏夜寒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平静,双眼紧闭。
若不是还有胸膛在微微的起伏,她都要以为,她已经没了。
咬咬牙,她转身出去。
“说吧,我能承受。”她将莫承德带到外面的廊檐下,才淡淡开口。
莫承德忧心地看着她,“夫人,主子……她……”
“没事,你说。”风琉璃又道。
语气笃定不已,明着是给莫承德打气,让他说下去,实则是给她自己打气。
去年苏夜寒临死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心慌过。
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也没想着要挽救。
这个世界对于她和苏苏,没什么好留恋的。
早死早解脱。
却没想到,苏夜寒会突然活过来,而且越活越好。
如今,昔日的情形再一次出现,她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她的苏苏不能有事。
即便是有了事,她也得帮她报仇。
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当一只蒙头等死的鸵鸟。
莫承德见她面色沉静,真的不像是承受不住的样子,才开口道:“夫人,主子她……今晚若是再不醒的话,很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还是顿了顿,看了一眼风琉璃的神色,确定没什么变化之后,才接着说完。
“主子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他道。
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当真从莫承德的嘴里听到这种话,风琉璃还是没稳住,身子一晃,朝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褪了下去。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栏杆,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无比。
“不,”良久,她开口道,“莫大夫,你不能给我一个这样的说辞。你总得告诉我,苏苏她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中毒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你总得给我说个明白。”
她不明白。
她很不明白。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结果还那么严重。
莫承德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主子的症状,看起来像是中毒,但身体里却没有一点毒素。加之主子刚流产,身子虚弱,小人也不好用太猛的药。故而……”
“什么叫像是中毒,身体里却没有一点毒素?”风琉璃眉头蹙得紧紧的。
莫承德道:“主子的脉象,除了一开始的不正常之外,自从小主子不在了,她的脉象便平稳了下来。之后,就一直是这种模样。”
莫承德也想不明白。
这样的情况,他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法子,你都要试一试。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你听到了没?”风琉璃紧紧地盯着他。
莫承德被她的眸光盯得后背直冒冷汗。
忙不迭点头,“是,小人这就去和海兰研究新的救治法子。”
“快去。”风琉璃催促道。
莫承德刚走,仵作就回来了。
风琉璃又冲仵作道:“可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
“有。”仵作说着,给了风琉璃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金色铃铛,“这是在那位姑娘的手里找到的。”
铃铛金灿灿的,做工和质地都非常的好。
手微微一晃动,那铃铛就发出“嘀铃铃”的清脆响声,一听就不是凡品。
风琉璃一见,脸色就变了。
她从仵作的手里接过铃铛,就往屋里走。
劲直走到凤老爷子面前,才停下脚步。
她将手里的铃铛“啪”地一声,拍在凤老爷子身边的桌子上,“看,这是什么?”
凤老爷子被她的怒气冲冲惹得莫名其妙,但看见那枚小铃铛之后,脸色瞬间也变得肃然。
“这,哪里来的?”他问。
“我还想问您呢,父亲大人!这东西,怎么会在我们云起时那位死去的婢女的手里?”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称呼他父亲,却是用了极其讥讽的语气。
凤老爷子的脸,顿时就绿了,“你这是在质问你父亲?”
“难道不应该么?”风琉璃毫不相让。
这些日子来集结的郁气,在这一刻爆发。
“这个铃铛,代表着什么,您不知道么?”
凤老爷子语塞。
风琉璃继续道:“这是我母亲跟您的定情信物,但是却被您送给了那个女人。
只因为她的一句,她喜欢。您就不顾和母亲多年的情义,就把它送给了别人。
现在,却出现在了云起时,还害了我的女儿。难道我就没资格问一句么?
我以为,我娘没了,我也离开了凤家,她至少会放过我了吧?
可没想到,竟然会追杀到了这里,还害了我的女儿!
难道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风琉璃越说越快,越说越愤怒,突然猛地把那枚小小的铃铛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好远,才停在原地,发出“嘀铃铃”的清脆响声。
那声音听在风琉璃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
她说完那些话,还不解气,几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