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沉,天边繁星忽隐忽现,远处的群山也仿佛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山脚下有些寂静的小道上行来一群人,领头的是几个骑马的黑衣男子,随后便是几辆马车,马车的后面也跟着十几个骑马的男子。
“二叔,你就让我进去坐会吧。”
玉冠锦带的红衣少年骑着马正靠在最前头的马车旁,一只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却掀开了车窗。
他微微侧着身子,骑马的姿势有些别扭,显然这样让他不太舒服。
见没人答话,他又转向另一边。
“妹妹,你看二哥已经骑了很长时间了,就让我进去歇会好不好?”
他没想到骑马也这么累啊,内心深深的后悔之前没有同意坐马车。
面对二叔那张冷脸又怎么了,这一路上他被颠的浑身难受,哪有坐在马车的软垫上舒服自在?
容昭诀脸上的表情有些幽怨,现在他想要坐马车了,二叔不搭理他也就算了,妹妹竟然也不帮他说话。
哼,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哥哥啊。
容祈越被容昭诀的灼灼目光盯的哭笑不得,当时死活不肯坐马车的是他,现在反悔的也是他。
“二哥,你不是说你要练习骑术吗?”她轻飘飘的问道。
容昭诀眼睛左右闪躲,“那什么,我,我现在觉得自己的骑术已经很厉害了。”
“是吗,回京后我亲自考较你一二。”马车内容远惊翻着书页,头也没抬。
容昭诀的脸上顿时变得更加幽怨,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抓着车窗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容祈越眸中带笑,她可是知道二哥对自家父亲大人的怨念有多深。
想必父亲不在盛京的这几年,二哥过的还不错,但现在看来二哥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额,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想到以前的那些事,容祈越也有些怜悯容昭诀了。
“二哥,你快些上马车上来吧。”她是一个好妹妹呢。
容昭诀装作不经意的瞧了瞧容远惊的脸色,然后把缰绳丢给身边的护卫,飞身跃上了马车。
坐在铺着细绒的塌子上,容昭诀心内谓叹一声,他当时怎么想不开要去骑马啊。
你看在马车上多舒服,有吃有喝,累了还能睡个觉什么的,他真傻,真的!
容昭诀坐上了马车,容远惊身子都没动一下,还是在一边静静的看书,他的旁边躺着睡得正熟的小鱼。
待容昭诀把桌上的点心茶水风卷残云之后,揉了揉肚子,像没有骨头似的瘫在小塌上。
这个姿势虽然看着不像大家公子做派,但由他做来,却又有着另一番fēng_liú颓废的美感。
容祈越掀起车帘,目光随着外面盘旋的鸟儿起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昭诀坐直身子,用手肘碰了碰容祈越的手臂,有些好奇的道:“妹妹,你在看什么?”
容祈越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前面不远处便是客栈了。”
听得这话,容昭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有客栈歇脚还不好吗,怎么他听妹妹这话还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二哥早些知道,只需等上片刻,在客栈中便能休息,也不必被爹爹抓着回京考较骑术了。”
容祈越没等他问,便回答了他的疑惑。
容昭诀手摸着下巴,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扯出一抹笑,凑近容祈越道:“妹妹不必担心,二哥的骑术好的很,况且二叔也是为了我好。”
容祈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他们二人说话压低了声音,车外还有马车行驶的车轮马踏声,容远惊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转过身子,容昭诀的脸上满是气恼,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有些恹恹的,不复先前那般自在。
一刻钟后,众人便到了客栈,休息一夜后又继续赶路。
容昭诀许是想通了,直接不骑马了,就赖在马车上,该吃吃,该喝喝,宛如第二个小鱼一般。
反正回去也逃不掉二叔的考较,现在想也没用,到时候再去考虑吧。
容昭诀本就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中途停车整顿时还抓住了两只兔子。
他喜滋滋的提议烤肉吃,容远惊并没有反对,容祈越有幸吃上了一只香喷喷的烤兔腿。
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并没有急着赶路,容昭诀想到他从盛京城去随州时连这一半的时间都没用到。
“啊,好无聊啊,什么时候能到啊?”容昭诀懒懒的倚在车壁上,打了个哈欠。
容远惊并没有在马车上,不久前他看完了手里的那本书,随后便出去骑马了。
小鱼正拿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听到容昭诀说话,歪着脑袋想了想,拿起一块糕点递了过去。
“小诀哥哥,你吃,这样就有事可做,不无聊了。”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就知道吃啊?”话虽如此,容昭诀还是接过糕点放进了嘴里。
小鱼甜甜的笑了笑,这些天他也了解了容昭诀的脾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不开心。
小鱼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嘴巴鼓鼓的,吃的好不欢快。
这些糕点真好吃啊,特别是桃花糕,和阿娘做的一样好吃。
但随即小鱼的心中又有些惆怅,如果阿娘也不在盛京城该如何是好?
当初他也只是个三岁孩童,对阿娘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那要怎样才能找到阿娘呢。
“哎。”小鱼吃下最后一口糕点,双手托腮,小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