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膳后,阿茗气喘吁吁地来了莫佩佩的小院:“夫人,抓到红珠了!”
莫佩佩立刻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裙子,头上随便挽了个发髻,戴了个珍珠步摇,十分清爽。
“那个红珠跑得倒快,就这一两天的功夫竟然都快到北司州了。”阿茗碎碎念,“不过还是被王府的侍卫给抓到了,连夜快马加鞭送了回来,眼下五花大绑在前院。”
“王爷已经开始审问了吗?”
阿茗:“刚抓回来没多久呢~奴婢多一嘴,夫人您做什么非要住那么偏远的废院呀?这一天天跑来跑去也太费劲了。”她每日传话也是累得很。
莫佩佩轻轻敲了一下阿茗的脑袋:“就你最懒,本夫人乐意!”
三人赶到前院,司明晔坐在主座上,宋宝鸢与宋碧泉面对面坐在下首处,金柳杏坐在宋碧泉身边。
莫佩佩留下喵喵和阿茗在屋外,抬脚进去行礼:“参见王爷,王妃娘娘,侧妃娘娘。”
“爱妃不必多礼。”
莫佩佩一个哆嗦:别叫爱妃了,闭上你这张嘴吧,哥啊!
莫佩佩浅笑着走到金柳杏身边的位置,金柳杏起身与莫佩佩相互扶着行了礼。
司明晔示意身边的侍从去把红珠嘴中的布扯出来:“既然人都来了,那么就开始吧。佩佩……”
佩佩,佩佩,佩你个头啊佩!能别一直提她嘛!
“是,王爷。”莫佩佩扯着略带僵硬的微笑起身。
“红珠,我看你面色红润应当是没病的吧?”莫佩佩走到红珠面前,红珠有些胖,肤色白,面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嘴唇也是浅浅淡淡的粉色。哪有一丝一毫的病态?
“爱妃说得不错,本王刚差了郎中给她瞧过,确实身体康健。”
莫佩佩:“……”闭嘴吧,果然司明晔你一开口就惹她烦!
“既然你身子很好,那么撒谎生病要出府去是何居心?”
“夫人,奴婢什么都招。杀了人后奴婢很害怕,奴婢娘亲就安排奴婢出府去避避风头。”红珠颤颤巍巍,莫佩佩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闪,应该是真话,但这认错也太快了吧。
“那么也就是说,杀人行凶之事确实都是你所为?”
“是,是奴婢所为。”红珠垂头,她已经不想再逃避了,“管事只是给奴婢顶罪而已,奴婢恳请王爷从轻发落,奴婢愿意担下所有刑罚。”
出府后她不敢回老家去,就怕给老家年迈的爹添麻烦。
所以她只能往着一个方向逃跑,虽然这次出府王妃娘娘给了不少盘缠,但毕竟是逃,她又是个从没吃过大苦头的,一路上的艰辛与胆战心惊,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现在再想来,死了个下等婢女应当也就打几板子,赔一些钱财。何必大费周折出府去,还拖了娘受苦。
莫佩佩很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杀沈美人,你与她有何仇怨要痛下杀手?”
红珠一个愣怔,有些迷茫地摇头:“夫人,您说什么沈美人?奴婢有些糊涂。奴婢是误杀了人还划花她的脸丢进了池塘。
不过,那是一个下等婢女!”
正厅里一下子特别安静,莫佩佩再重复了一遍:“你说你杀死的是一个下等婢女?”
红珠似乎意识到一些东西,涨红了脸解释:“夫人,确实是一个下等婢女,她穿的下等婢女的衣服奴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奴婢与她起争执后,推搡间她不小心撞到一边的石块上昏死了过去,奴婢太害怕了就划花了她的脸,然后把她丢进了湖里。”
莫佩佩抿唇看向红珠:“你可知,池塘里捞出来的那具尸身是沈美人!”
红珠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很急切:“可那人确实穿了下等婢女的衣裳,奴婢,奴婢——”
红珠的话不像是作假,可那具尸身分明穿戴了沈美人的衣服首饰。
难道……
莫佩佩心中隐约升起一个猜想。
莫佩佩的心在狂跳,她继续问:“那么朱红烟丝纱与记录的本子又是怎么回事?”
红珠有些迷茫地抬头,她摇摇头:“朱红烟丝纱怎么了?记录的本子是管事所有,奴婢不知道啊。”
她只是大前天晚上误杀了一个下等奴婢,怎么还扯到这些东西上。
莫佩佩心中更加确信,她皱眉凑到司明晔身边轻语几句,司明晔的面色立马变成了锅底灰。
红珠的一番话,他也听出了不少出入,但是真正被人说出来,他也免不了心烦暴躁。
“你可知若不是你猜想的那般,会有什么下场?”司明晔斜睨着莫佩佩。
莫佩佩抿唇成线,想了想红珠说的话,郑重点头:“妾身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而已。”
司明晔招了身边侍从附耳吩咐一番,随后闭眼,弯着手指在桌面上敲着。
莫佩佩趁机悄悄地打量宋宝鸢的神情,宋宝鸢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只不过她的手一直在摩挲着手巾,看来内心也很慌啊……
过了一刻钟,那侍从回来了,附在司明晔耳边说了一通,莫佩佩肉眼可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臭,心里却舒了口气,自己的猜测没错!
司明晔面带厉色:“来人,把红珠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王爷,奴,奴婢没有杀沈美人!奴婢是冤枉的!”红珠顿时疯狂地挣扎起来。
司明晔朝进来的黑衣人摆摆手:“你杀了人。”
红珠摇着头大叫起来:“饶命啊,王爷,奴婢,奴婢只是误杀!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王妃娘娘救救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