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仪安恭敬地躬身行礼离去,谁都没看到他宽大的袖子中藏着的紧握成拳的手。
安姨略带迟疑看了一眼陈延云,又看向莫望昔:“这位是?”
还未等莫望昔开口,陈延云就道:“鄙人姓云,是位江湖郎中。”
姓云的郎中?
安姨眼睛一亮,原来是前一阵治好城西老张家女儿的咯血毛病颇有些名气的云大夫!瞧着身形听着声音应该年纪不大,不会也……
思及方才的亲昵称呼,安姨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原来是云大夫!前些日子,云大夫妙手回春医术高明可是传遍了德棉城。
今日一见,果然浑身的气派就不一般呢!哎……真不错。方才听你唤莫姑娘为昔儿,你们二人也是旧友?”安姨假装漫不经心询问。
“是,昔儿与我相识已久。”
安姨顿时警铃大作,活像自家栽培多年的好白菜即将要被猪拱了一般脸色发青看向“不争气”的司明乾。
人家早就相识,还已经唤上了亲昵的昔儿,你闷驴一个,怎么比得过哦!
还没等安姨慨叹完,陈延云又给她脆弱的心扎了一回针。“司兄方才施针一半便走了,此时体内定是气血淤滞。快随我进来吧,以免对身体有碍。”
安姨白眼:真是不争气啊!争姑娘争不过,还这么莽撞行事,在情敌眼皮子底下丢脸啊!
司明乾拱手作揖:“多谢。当时也是心急莫儿,所以才如此莽撞。”
“想来司兄稳重不会做出这般小儿无理之事,原是担忧昔儿,我代昔儿谢过司兄。”
莫望昔在一边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又是莫儿又是昔儿,头都疼了……你们能好好说话吗?
“你们两个倒是很有意思,话里话外都把自己摆得清高!我就是人嫌狗厌的登徒子了?”轻涯嘲讽勾唇,冷嘲热讽一番后看向莫望昔,“姑娘可得擦亮眼睛了呢!我虽赚些女人钱,可不偷不抢也不做那档子乱事,里外都是干干净净。
之前是我性子莽撞未考虑周全,唐突了姑娘。只望姑娘不要误会。”
莫望昔僵硬地笑笑,心想:可就别叭叭叭了,消停会儿吧,承受不住啊!你们仨,一路子的狐狸精!也不知她是做了什么孽捅了狐狸窝了!
“呵呵……这事翻篇便是。都别再多提了。”莫望昔转移话题看向安姨,“安姨,站这么久累了吧!进我屋喝杯水呗?”
安姨拍了拍莫望昔的手:“乖,我知道你贴心!今日你累了,早些歇下吧。”温温柔柔地叮嘱完莫望昔,安姨立刻看向司明乾,轻轻挑眉。
“乾儿!庄子里头收了不少鲜枣,去岁我就惦记那鲜甜滋味,明日你赶早去一趟吧!”
司明乾心里明白安姨这是在帮他呢,明日正好给莫姑娘多带一些回来,他隐约记着庄子上还有些橘子树石榴树,明天可得多带些。
“是。”
安姨看着司明乾,终于心中满意了一分。转而拉住莫望昔的手:“莫儿早些歇下哈。姨就先走了,明日姨买点骨头大肉给你炖汤好好补补!”
“额……那就……安姨费心了。”莫望昔很想说no,但是安姨满含期待的眼神她拒绝不了!
“昔儿,大骨汤虽好,但你身底子不错不必大补,气血过剩也不好。”陈延云轻飘飘甩了一句。
安姨有些不悦,心道:这男人果然心机深沉,有两把刷子!
“云大夫说得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了,不过安姨也是一片好心。”轻涯轻笑着掺合,“不若如此,我点翠楼最近新进了不少南洋来的稀奇玩意儿,尤其是那些海贝,那东西炖汤极为鲜美。”
莫望昔以为他是劝架的,事实证明,为什么要去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得,又来一个不嫌尴尬,不嫌乱,上赶着和稀泥的。
安姨想了想,目光在陈延云和轻涯之间来回,最终盯住轻涯:“轻涯说得不错,只是你那点翠楼到底不方便。我等会儿让乞儿们去你那儿拿。
明日……你也回来吃饭。”
轻涯自知小计谋得逞,心中得意,这些海贝可都是珍惜玩意儿,昔儿姑娘一定……
他下意识高傲地看向莫望昔,却被对方的脸色一惊。女人不都喜欢优秀的男子为自己着想甚至争风吃醋么?
莫望昔:我只想好好活着,我只想搞钱!!!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叨扰挺久了,别再耽误莫儿休息。”安姨摆摆手,“莫儿明日来家里吃饭!云大夫,劳烦你费心多照顾莫儿了!”
“我是昔儿多年旧友,这是应该做的。”陈延云面对安姨似有似无的挑衅毫不逊色,弯腰作揖。
安姨带着莫望昔与轻涯离开。莫望昔实在是忍不住憋出一句:“哪有多年旧友!”
“不必在意这些,你先进去休息吧,仪安回来,我再叫你。”说完,陈延云自顾自地转身去摆弄扁篮里的药草。
莫望昔抿唇:“我原是准备往西去的,虽坎坎坷坷,但应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儿,再多待我恐怕都要老年痴呆。不过,话说回来,你往后都在这儿么?”
陈延云手上的动作一顿,垂眸良久,开口道:“老年痴呆是什么?”
莫望昔吐血,这个娃本来就挺可怜的受尽折磨,神叨叨感觉脑子不大好,怎么感觉他的走向越来越偏了呢?
“就是发疯……失了智!”
陈延云迅速转身来到莫望昔面前,双手捧住莫望昔的脑袋:“失智症?你脑袋里有淤血?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