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不再看那乞丐,而是转到另外一边,站在马车的阴影处躲太阳。
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阵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傅卿和抬头一看,见一名男子骑马而来,他身后跟着五六个锦衣卫,穿着一样的飞鱼服,在马后面小跑。李护卫就跟在那五六个锦衣卫身边。
一人一马越来越近,来到面前,那人勒住马缰,然后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那乞丐面前。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傅卿和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又见到他了。
而那乞丐见到来人,先是焦急地在地上挣扎想脱身而逃,继而便面如死灰,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瑟发抖。
等到那人走到他面前,他竟然两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卫昭看了一眼那个乞丐,然后就走过来,对傅卿和一个抱拳:“在下卫昭,是锦衣卫镇抚,此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人,三小姐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里谢过。”
原来他的名字叫卫昭,傅卿和冲他点点头:“卫镇抚不必客气,不过是碰巧罢了。”
锦衣卫设南北两个镇抚司,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镇抚虽然只是五品官,可是职权却大得很。不知道这个卫昭是南镇抚还是北镇抚。
说话的功夫,卫昭的下属以及李护卫已经赶到了。
卫昭一抬头,那几个人立马将那乞丐拖起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只听那乞丐闷哼一声,然后就醒了,他一见自己竟然被几个锦衣卫拖着走,立马吓的尿了一裤子,随着他蹒跚颤抖的脚步,那淅淅沥沥的液体洒了一地。
“人交给大人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傅卿和道:“镇抚日理万机,我们就不耽误镇抚公务了。”
“三小姐留步!”卫昭拦住傅卿和,声音冷若三九天的寒冰:“三小姐可否告知在下,你怎么知道我们锦衣卫在找这个人的?”
这话一出,半夏吓得瑟瑟发抖,李护卫也脸色发紧地吞了吞唾沫。
傅卿和抬起头来,隔着月白色薄纱看到卫昭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傅卿和心头不由一个咯噔!
她怎么忘了,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他办的也是非常大的案子,自己帮了他这样一个大忙,他不仅不会感激自己,反而怀疑自己窥伺案件,甚至怀疑自己从何处知道的消息。
她的心不由朝下沉去,整个手心里面都是汗。
李护卫见半夏吓得花容失色上下牙打颤,刚才刁蛮的三小姐此刻也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由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卫镇抚真会说笑,你们锦衣卫要办什么案子,要找什么人,向来都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的,我一个深闺女子怎么能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人?”傅卿和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不过见那乞丐被撞了不仅不问我们讨要医药费,反而落荒而逃有些奇怪而已,谁知那乞丐就掉下了这个!”
傅卿和一扬手,抛出一个青石色的物件,卫昭一把接住,才发现她抛过来的竟是个十分精致的荷包。
傅卿和继续说道:“我见那乞丐衣衫褴褛,身上却有这样精致的物件,便猜测他是小偷,于是便让我家护卫请了大人过来。”
她语气一顿:“至于这人正好是大人要找的人,这实出乎我意料之外,没想到会这么巧。”
说着,她一抬手,撩起帷冒上的薄纱,对着卫昭微微一笑。
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牙齿整齐而洁白,修眉端鼻,眉目如画,乌黑曲卷的刘海贴在前额上,说不出的娇憨可人。
卫昭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撩起帷纱,更没有想到居然是她。
乍一见面,他不由呼吸一滞,心砰砰乱跳不说,脸也觉得有些发烫。
他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将眼睛垂下,轻声说道::“原来如此,今天的事,多谢三小姐。”
这意思就是相信自己了,傅卿和松了一口气,声音清越:“镇抚客气了!”
“告辞!”卫昭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个拱手,便跃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