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辈子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可还是被梁公公这句话给惊着了,可她到底心智过人,只愣了一会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她递了一个荷包过去,然后试探着问道:“梁内侍,您这话是不是上面的意思?”
梁公公十分娴熟地接了荷包,用力捏了捏,见荷包轻飘飘的,知道里面是银票,说话的声音就和缓了几分:“不是上面的意思,只不过,二小姐的病现在整个京城人人皆知,上面迟早会有知道的那一天,这麻风病可不是一般的病症,您还是早点想办法为妙。”
“梁……”听了梁太监的话,二夫人一双眼睛都红了,她想上前为女儿辩解,被杜妈妈死死地拉住了。
赵氏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说道:“多谢告知,香案已经摆好了。”
梁太监点了点头,等赵氏率领家中众人跪下之后,方开始宣旨赏赐。
送走了梁太监,二夫人就嚎叫开了:“老太太,梁公公是什么意思?二丫头得病的事情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
说着,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四夫人:“是你,一定是你,你不仅指使人害娇儿,还将这事情捅了出去,你好狠的心!贱人,你不得好死!”
说着,她就朝四夫人扑了过去。
四夫人却正色道:“二嫂你胡说什么?昨天的事情,明明就是二丫头苛待底下的丫鬟,所以才会被丫鬟报复,说她是自作自受也不为过,这事情昨天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你怎么还要扯到我身上来?就算你是侯夫人,你这样无凭无据地污蔑我,我也是不依的。”
说着,她对赵氏说道:“老太太,我也是侯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了,二嫂这样冤枉我,您可不能坐视不理!要不然,我总是要回娘家哭诉哭诉的。”
她虽然说着正经的话,嘴角却是上翘的,与之前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二小姐傅卿娇过敏,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只可惜没有证据,只能任由她逍遥自在。
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才发病,今天就闹得满城皆知,连宫里的太监都来提醒她了,要说没人捣鬼,赵氏打死也不信。
韩太医有这个可能却没必要这么做,能这样做的,非四夫人莫属!
看着四夫人这得意的样子,赵氏的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
那个女人死了,可是她的儿子还活着,还有她的儿媳妇也活着,时时处处与她作对,只要她一看到四夫人,一看到四房的人,就忍不住想起四老爷的生母,老武定侯的贵妾古姨娘,她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恩怨,忍不住心中那刻骨的怨恨。
偏偏四夫人一向低调,自己根本抓不到她的把柄。
而二夫人却是个蠢笨如驴见识浅薄的,但凡二夫人机灵一点,她们婆媳联手,早收拾了四房。
眼下,四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可是自己偏偏不能将她怎么样,这种被动的感觉令赵氏十分愤怒。
“够了!”赵氏冷眉冷眼地望着四夫人,呵斥道:“二丫头的事情,你二嫂失了分寸,你就不能包容些,这得理不让人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赵氏的训斥并不能让四夫人生气,她脸上神色不变,声音恭敬中带着几分轻快:“老太太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要是老太太没什么事,儿媳,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给赵氏福一福身,就带着丫鬟脚步轻盈地走了。
她走的时候,嘴角翘得高高的,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出了承恩堂的院子,四夫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你猖狂,让你得意,现在终于到了你们遭报应的时候。大丫头已经定了亲事,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你们通通都要给我的宝儿让路。
四夫人的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二老爷每天只知道饮酒作乐,连圣旨也不出来接,一个酒囊饭袋居然也有脸霸占着武定侯府当家人的位子。二夫人那个没脑子的鄙薄之人,怎么配做侯夫人?
这武定侯的位子早该换人了。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