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荣昌伯夫人果然亲自登门向傅卿妍赔礼道歉,双方也收回了各自的庚帖。
只不过,荣昌伯夫人登门的时候,傅卿和去了延平郡王府上复诊。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令人解气的一幕,可是等她回到府中的时候,傅家上上下下都带着扬眉吐气的笑容,令她不由心头一松。
见她回来,赵氏问了她出诊的情况,得知延平郡王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她不由连连点头:“你做得很好。”
傅卿和先后治好皇后与延平郡王,突然间就声名鹊起,这令京城仕宦豪门对傅卿和多了几分好奇,特别是之前被傅卿和母亲尹氏治过病的高门贵妇,更是扬言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找傅卿和诊治。
另一方面,荣昌伯夫人毁人清誉,手段下作,被皇后训斥一事也在贵勋之间散播开来。
荣昌伯夫人怕被人提及丢脸,干脆装病,一连几个月都不敢出门。
这样又过了几天,镇国公夫人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妯娌镇国公府的二夫人苗氏。
镇国公夫人已经过继了二房的幼子当子嗣,二房也已经分了出去,不住在一起,妯娌两个的感情反而比原来好了很多。
她们这次来,是向武定侯府提亲来的,苗氏直言不讳地说:“傅家大小姐性格敦厚,秀外慧中,我一直非常喜欢她,要不是之前定了婚,我早就来了。如今连皇后娘娘都夸赞她,可见我这相人的眼光不错。”
原来是为傅卿娇来的。
镇国公夫人说明了来意,然后道:“男方不是别人,正是我家二弟妹娘家侄儿,人我见过,是个十分上进的大好青年,不论模样、人品都是一流,绝不会辜负了妍儿。”
赵氏闻言,略一沉吟,镇国公二夫人苗氏出自南京书香门第,又是女儿亲自来说项,人应该八九不离十。
二夫人眼巴巴地望着赵氏,就怕她一口答应了。
赵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让苗氏喝茶,然后道:“不知道令侄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
提起这个侄儿,苗氏是十分骄傲的,她微微抬高了声音道:“是我大哥的嫡次子,名叫苗秀谨,今年二十,新科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当差,太夫人要是有意,可以着人去打听打听,我这个侄儿最是洁身自好的,那些通房丫鬟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其他的我不敢说,这一点我是可以打包票的,我们南京苗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一点,太夫人应该是听过的。”
说是问太夫人,实际上是说给二夫人听的。
这话一出,二夫人果然喜上眉梢。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么年轻就进了翰林院,前途简直是一片光明。
还有苗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这句话,算是真正说到二夫人心里去了,二老爷之前很是荒诞了一段时间,她自然痛恨那些妾室,听了这句话,她实在不能不动心,恨不得当场就应了。
赵氏笑道:“既然是苗家的子弟,自然不会错,只是这事,我们还要商量商量。”
“那是,那是。”苗氏本来就没有指望一下子就把亲事定下来,她笑着说道:“太夫人尽管商量,我静候贵府的佳音,如果太夫人觉得有必要,我改天让我侄儿亲自登门拜访,您看如何?”
赵氏脸上笑容更盛,这回没有矜持,当即就应了下来:“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婚事说完之后,太夫人就跟镇国公夫人、苗氏、二夫人话起了家常,无外乎谁家的首饰新,哪个成衣铺子又出了新款式,其间苗氏又问了几句关于傅卿和给皇后治病的事情。
傅卿和跟傅卿娇两个见后面说的话越来越无趣,就蹑手蹑脚从屏风后面退到了旁边的西次间。
傅卿娇脸红红的,一双眼睛不知道朝那里放,显得有些局促。
不管她嚣张也好,沉静也罢,听到婚事都免不了有些坐立难安,既有羞涩,又有憧憬。
之前傅卿娇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只嫁了一个翰林老爷,不知道她会不会意难平。
“二姐姐,你觉得这么亲事怎么样?”
“啊?”傅卿娇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显然没有听到傅卿和的话:“三妹妹,你刚才说什么?”
傅卿和笑着把话又问了一遍:“你觉得苗秀谨做我二姐夫怎么样?”
傅卿娇闻言,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啐!三妹妹,你净胡说!回头我让老太太教训你。”
她这个害羞的样子,不由让傅卿和笑得更厉害。
傅卿娇先是生气地瞪着傅卿和,最后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玩笑归玩笑,傅卿和还是很认真地问她:“二姐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妹妹,你是怕我嫌弃他门第不够高对不对?”
没待傅卿和回答,傅卿娇又道:“我以前总是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情,那些妄想我已经不去想了。今天的我,已非昨天的我,从前我是武定侯嫡女,如今我只是武定侯的侄女,等以后分了家,我们二房不过是旁支,能嫁给翰林老爷我已经十分知足了。
你看那些早早就分出去的其他旁支的小姐们,不是嫁到家境好一点的商户人家,就是嫁给了不入流勋贵家的庶子。嫁到商户家里还好,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过日子却是不怕的。可那些嫁到末流勋贵家,那才可怜,空顶着勋贵的名头,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还要靠十指尖尖给人做绣活过日子。
我一个名声被污,又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