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比尔斯的余光瞥向手掌,宽厚的皮肤下能看到与皮肤的颜色截然不同的静脉血管,皮肤、脂肪、肌肉、血液……一切组成人类身体的物质,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眼前这些与自己每日相伴的**,会曾经是冰冷的金属和机械。
“所以……我们实际上是因为以太而蜕变的合成人?可是血肉病不是绝症吗,从人类转变为变异种尚有前例可循,合成人……他们也能,那么,我们一直以来相信的理念,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啊。”
内心天人交战,但胜利的指针已经偏向了一方,逐渐失去战意的大司战在没有方向指引后,变得迷茫了起来,曾经的理想化为乌有,光辉的未来黯淡下来。
令人意外的是,兰帕德仍然在坚持探索漏洞,他质问道。
“……我不相信你的话,柴先生,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是样本,。”
“答案不是很清晰吗,制造合成人的是神,融合两颗星球的也是神,治愈伤痕的还是神,那么将你们作为进化样本提供给星球的,也当然是神了,我们脚下的星球母亲失去了它孕育了许多年的孩子们。”
看着如此坚持的兰帕德,柴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解释道。
“作为替代品,这颗星球始终是需要一些酷似人类的生物的,无论是吸收扩散的以太,以便魂归大地时将所得返还给星球,还是重新修复损毁的生态圈,总是要一些工具人的,虚弱的星球已经造不出代行星球意志的妖精了,于是,神就先造了一批,结果来说还是可以的,你们坚信自己是这片大地上的人类,与自己曾经的同族相互憎恨,彼此攻伐杀戮,以样本来说已经是尽善尽美了。”
“最后两个问题,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来告诉我们这一切?”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啊,你早就有所猜想,收编重生会,整合变异种,那些其实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们意识到自己手染同胞的鲜血,源于一个虚无的信念时,在座的各位,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想看一眼。”
荒谬绝伦的理由让兰帕德无法接受,作为将这个异常带到了此处的责任人,他无比后悔自己的轻率导致了如今的一幕,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说什么都迟了。
“就为了……这种理由?你真的是人类吗,不……你应该是一头怪物才对吧。”
听到自己被称之为怪物后,柴新若有所思道。
“或许是那样吧,不过我不在乎,只要我重视的人们相信我是个人,那就真的无所谓了。”
这个词汇似乎勾起了某些陈年往事,在记不清的年份里,也曾有人在哀嚎与血海中挣扎着,用相同的音节称呼他。
他静静地等候着兰帕德的最后挣扎,柴新相信,聪明如兰帕德,一定知道如何在最后关头挽回已经支离破碎的向心力,赎回其他人失去的理智。
如果他不想重生会就此离散,定会在最后关头做出选择。
只见兰帕德用力呼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随后他语速极快地说道。
“哈哈,先生,你的故事真不错,连我也差点被骗了,哈哈哈哈,这个故事用作我们的教典真是太适合了,既然我们是合成人和旧人类进化的终点,那么就说明我们是神选中的标准,今后我们也可以向合成人发展信仰,进行传道,毕竟要‘骗过敌人,就要先唬住自己’啊。”
柴新像是配合他似的,也一个劲儿的笑了起来。
(“快速交谈吗,想用极快的逻辑让这些人一时跟不上思考,从而达到紧急的精神治疗效果,也算是一种办法,只可惜……”)
然而他的心里却并没有笑。
(“聪明却很稚嫩啊,兰帕德,如果你自称自己是叛徒,刚才的这些全都是你为了夺权的阴谋诡计,那或许我会看在你的精彩表演上放你们一马……太嫩的招儿,会被拆啊。”)
想到这里,柴新停止了笑容,他看着周围的主教逐渐开始被兰帕德的说辞给说服,重新恢复对理智的认知,做好了送他们直面深渊最后一程的准备。
“你是说,我讲的内容都是编造的故事,是吗?”
“当然了!柴先生,你的那些图表,模型虽然说得跟真的似的,但也有伪造的可能啊,我们总不可能沉溺于一个虚构的故事,零散的线索和破碎的证物,没有人能证实与证伪,在完全确认真假之前,我们也只能把这番说辞当做一个故事来处理了。”
“意思是,无论我拿出什么样的证据,你都不会承认了?”
“喂喂,总不能你拿出什么说些什么,我们这边就全盘接收了吧,再怎么说,都是先生的一面之词,我承认,先生比我们都强大,但那未必不是以太的祝福,总而言之,听故事也听够了,先生,还请你收回把戏,放我们出去吧。”
眼见兰帕德采取了打死不认的战术,李炎觉得他已经是绞尽脑汁,别无他法了,这种做法虽然难看,却很实用。
“你说得对。”
然而柴新却没有丝毫慌张,也没有与兰帕德继续争执的意图,李炎想起葵曾经的架势,似乎也是如此侃侃而谈的开端,却早已准备好了送人入地狱的言辞。
“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些不是我脑子里的幻想,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证明我手里的证据是是真实的,所以,认为这是个妄想故事,也是人之常情。”
兰帕德似乎看到了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