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玖不止一次见过安凝玖用这招来欺负她看不惯的新人。
新人挨了打,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伸冤都找不到门路。
安凝玖去质问她的时候,宋雨柔倒是承认了自己怎么做的,不过却在安凝玖面前卖惨,表示这些新人都是心术不正想要抢夺她的地位,她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安凝玖那时候把宋雨柔当成最好的朋友,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告诫她以后尽量别这么做,当着她的面宋雨柔笑吟吟地答应了,不过私底下更加变本加厉,排除异己。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安凝玖才知道这么多年被她当成最好朋友的宋雨柔不过是一条毒蛇。
她还记得宋雨柔在她临死那一刻踹在她胸口的那一脚,和那句毫不留情的“去死吧”,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让她心口发寒。
“同样的招数用在你身上的时候,宋雨柔,真想问问你是什么感受。”
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安凝玖悠悠然地开口,这一世,她相信宋雨柔永远都没有机会学会这一招了。
吃过午饭,安凝玖便回到房间休息,下午没有她要拍摄的戏份,她让小竹给自己找了两个冰袋,在脸颊上轻轻地敷着,用来消肿。
她虽然是挨了宋雨柔这一巴掌,不过她相信宋雨柔现在的情况一定要比她严重的多。
敷着冰袋,安凝玖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啊?”
“是我。”
门口传来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是裴宸北。
安凝玖睁开了眼睛,她迟疑了好几秒才开口:“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今天拍戏的时候,你的脸……受伤了,我给你拿了点药过来。”裴宸北缓缓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可以,安凝玖倒是想回答不可以。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掐了下眉心:“进来吧。”
下一秒裴宸北便拧开门锁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药箱,径直迈着长腿朝床前走来。
“你的脸肿的很厉害,是在片场跟别人发生冲突了么?”
裴宸北开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打开医药箱,随意地开口询问安凝玖,那感觉就好像,两人认识很久已经很熟悉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安凝玖有些不适,她虽然也算把裴宸北当朋友,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并不想让两人成为什么亲密的朋友关系。
“只是一个意外。”
安凝玖垂眸,淡淡的开口,并不想跟裴宸北过多的解释:“那个,谢谢你的药,你放在那里就行了,待会儿我让小竹帮我敷。”
裴宸北拿药的手指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抬起眼眸:“我帮你敷,和小竹帮你敷,有什么不同么?”
“不是,我现在还冰敷着呢,不太方便,待会儿小竹回来了时间正好合适。”
安凝玖打了个哈哈,随意地扫了裴宸北一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没什么异常:“听说你下午还有好几场戏要拍,你不先去准备一下吗?”
她字里行间都是想催裴宸北先离开,裴宸北也不是个傻子,不至于听不出来。
他抿紧了薄唇,一点点坐直了身体,抬眸直视安凝玖:“你好像很想我马上离开。”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不否认,”安凝玖顿了一下,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裴先生也知道现在的粉丝跟狗仔有多厉害,一旦被人拍到你单独来我房间,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你我心里都清楚。”
“仅仅是这个原因吗?”
裴宸北嗤笑一声,琥珀色的瞳孔很冰凉:“我想不止吧?你对我的排斥很明显,你抵制我向你靠近的每一步。”
“难道不应该么?”
安凝玖语调冷静的出奇,原本她顾及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话说得太直白未免伤人,可是现在裴宸北已经问出口了,倒是显得她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了。
“裴先生向我靠近对你我来说都没什么好处,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夫是司南谨,裴先生也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流量小鲜肉,不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亲近我的必要?”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冷漠地像是挟裹了寒冰。
裴宸北觉得心脏仿佛被绵密的细针刺中,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从心口蔓延开来,自下而上,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得不承认安凝玖说的是对的,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从一开始,从他对安凝玖改观的那一刻开始,他只是想跟她做朋友,可后来那个度,他却越来越无法把握了……
没看见她的时候他会想到她,看到她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要靠她更近一点,即使他知道这样是不被允许的……
“安凝玖,其实我可以……”
抿了抿唇,裴宸北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说什么,他伸手,企图去握安凝玖的手,却被女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裴先生,如果是因为当初我救了你你想要报答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这个必要,从我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什么报酬,”
安凝玖打断了他的话,定定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况且那天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手。”
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手。
所以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安凝玖的这句话,像是一桶混合着冰块的冷水,兜头泼下,直接浇灭了裴宸北心头刚刚窜起来的火苗。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无措,眼神中的受伤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