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清甜味还未散去。
就在所有人沉思凌冽对慕天星究竟是什么心思的时候,红糖水煮蛋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低调地宣示着凌冽是以新姑爷身份前来的事实。
慕天星一下子坐起来,跳到了凌冽面前,俯下身,双手摁在他的轮椅两侧扶手上,皱着小鼻子道:你简直太**!太浪费!太夸张了!你收购了这个牌子,花了多少钱?!
她知道他不是哑巴,所以眼巴巴等着他回答。
凌冽抬起下巴,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小脸,黑瞳掠过莫名的流彩,却是不答话。
她嘟着嘴,瞪着他:你要是钱多的花不完,送给我也行啊!真没见过你这样不把钱当成钱的!
凌冽盯着她,似乎是想了又想,表情极度认真。
他朝着身后的卓然打了个响指,卓然递上一样东西,他接过,当着慕天星的面打开,她才看见原来是支票夹!
第一页上,已经盖好章了!
只差没有填上数字!
慕天星正在错愕,他又将自己的钢笔跟空白支票递到她面前,乖巧的表情无辜至极,仿佛他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她愿意笑纳。
她的三观再一次被他碾压了!
还真有不把钱当成钱的人!
那么大的、博物馆一样的房子,装修全是新的,那么豪华那么美,他要拆了重新搞;一个跨国的饮食企业,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买下就买下;现在,空白支票,摆在她眼前,她想填多少就是多少!
凌冽!
她无语了,对着他大叫了一声!
而这一声,也让整个宅子里的人面色微变。
凌冽的目光也变了。
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他可以是高高在上的四少,也可以是低到尘埃里的残废。
再不济,父兄口中的小四也会成为的代号。
他的嘴角忽而就扬成一弯特别好看的浅月,迷离的灯光下透着淡淡的清贵,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
嗯。
就在卓然害怕四少生气的时候,轮椅上的男人居然是应了一声!
那一个字,月色般温柔的一个字,仿若一滴雨露,直坠心湖。
明月清晖的脸庞,因这一笑,在她眼前若春华绽放,美的惊心动魄。她看的痴了,竟有些失神,等孟小龙轻唤了她的名之后,她才恍然。
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一颦一笑,居然可以摄了她的魂。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
尴尬地错开眼,她连忙将钢笔跟支票还给卓然,还道:快帮他收好!他自己不拿钱当钱,你可得帮他看紧一点。要是他把家里吃的山穷水尽,你跟卓希可是要跟着饿肚子的!
卓然为难地看了眼凌冽。
主子没发话,他不会随便听慕天星的指挥。
孟小龙鄙夷地看着凌冽,这个男人坐轮椅,是个残废,想要抢走慕天星,就只能靠金钱来收买人心了吗?
他蹙起了眉头,言语间有种对慕天星人品的维护:可惜了,我们天星不是这样见钱眼开的人。
慕天星点点头:小龙哥说的对,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肆意浪费!
慕亦泽夫妇都没有说话。
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尤其慕天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都看得出来,女儿对待凌冽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说,女儿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孟小龙,那么,她有可能爱上的人绝对是凌冽!
以为自己喜欢,自己未必真的喜欢。
而真正能够影响慕天星情绪波动的人,扰乱慕天星心智的人,却是凌冽。
慕亦泽的眼神明显透露着担忧。
四少绝对不像他们眼中看起来这般简单,但是他再好,也终归是个残废,一日站不起身来,女儿就一日没有真正的幸福可言。
他当即看了眼妻子,发现妻子的眼中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担忧。
咳咳,咳咳咳。
凌冽忽然单手捂着唇咳了起来,尽管咳嗽本身是件不雅的事情,可他却能将咳嗽的姿势摆的如此流畅自如、优雅而有魅力。
慕天星皱起了眉头,看着他眉宇间毫不隐匿的疲惫,道:你感冒了?
他看了她一眼,点头。
她又道:吃药了没?
他摇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可怜。
唉,真麻烦!慕天星转身就走,也不在意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翻开抽屉里的药箱,找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温开水。
两只白嫩的胳膊全都递了上去。
一只手握着玻璃杯。
一只手掌心朝上,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粒浅蓝色的药丸。
感冒药,我每次感冒,吃点这个就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她看着他,明明在问他,却有些心急地将小手往他嘴边又递了递。
凌冽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她掌心里的药,忽而张开嘴。
她就这样将药丸塞进了他口中,就连水杯也递到他嘴边,他就着一口水喝下,居然伸出了小半截舌尖舔了舔被水染湿的唇,明明很萌的表情,在她转身放下水杯的一刻,却透着邪邪的坏。
天星,我困了。
孟小龙直接拉过她的一只手,有些不安地看着她:我们去楼上休息吧!
慕天星点点头,任由孟小龙拉着自己的一只手,对着凌冽笑:你身子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去吧!唔,或许过两天我会主动找你,谈点事情。
她最怕的就是玩弄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