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刚准备去乔家。
却接到了大头的电话,大头在电话那边请示:殿下,刚才夜威郡王离开了。
但是乔家二少请求跟夜蝶见一面。
倾慕看了眼凌冽,问大头:你没有跟他说过,夜蝶是不允许探视的吗?
大头:说了,但是他还是请求见一面。
而且他态度非常诚恳,还说,他愿意帮助我们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倾慕沉默了一会儿。
他真的不愿意让孩子牵扯到事情里面来,想去借勋灿帮忙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有人总是过来借圣宁,让圣宁带他们瞬间转移,他也会不不高兴的。
倾慕想起曾经夜威失恋的时候,倾蓝失恋的时候,那种要死要活、烂醉淋漓、彻夜不眠的姿态。
更何况,夜安这次比失恋更严重,他失婚,失去心爱的妻子。
往后家里的孩子若是问,妈咪去哪儿了?
夜安哪怕光是听见,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都会觉得心如刀割吧?
倾慕问凌冽:怎样?
凌冽也沉默着,又道:那就让他们见见吧。
一个小时后。
倾慕安静地坐在皇宫保卫处的办公室里。
白咖啡的香气袅袅。
面前的电脑画面里,夜安静静坐在审讯室里,即便在这里被拘了一夜,但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沉稳内敛的气质让他不论何时都显得温润而有力量。
那种力量不是乍一看活力四射,或者气场强大盛气凌人,而是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流露出来。
好像一汪淡淡的湖泊,没有大海的狂风巨浪,却以宁静致远的气质令人不容忽视他。
等了好久。
大头进去,对着夜安道:我很抱歉,夜蝶不愿意见你。
这个结果让夜安愣住,更让电脑前的倾慕诧异。
这种时候,难道夜蝶不应该寻求夜安的庇佑?为何避而不见?
夜安沉吟片刻,望着他:麻烦你,帮我告诉她,目前为止,我还是她的丈夫。
不论她做错什么,至少要对我、对我的家族有个交代。
所以我们必须见上一面。
还有就是,希望她能为一对孩子的未来多考虑一下,不要一意孤行。
她如果做了,坦白告诉我;她如果没做,也坦白告诉我。
我有知道的权利,也有承受的能力。
我,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
大头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头:我再去帮你传达一下。
夜安颔首:有劳了。
二十分钟后,大头又回来了,面带遗憾道:她还是不见你。
你的那些话我都帮你转达了,她说她可以给你写一封信,但是不会再见你了。
所以你等着吧,等她的信吧。
夜安面无表情地坐了会儿,起身:好的,我先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倾慕面前的咖啡都凉了。
他看见夜安眸光里的各种挣扎与隐忍的痛楚,忽而觉得乔家三兄弟里,夜安并不是最一无是处的那个。
至少夜安具备一种痛而不语的气质。
他的体内像是有一个中和的化学剂,遇到好事可以降温,遇到坏事可以升温。
他可以自我调节让自己永远都像宁静致远的湖泊。
这是一种能力,很强大的、很多人经历一生最后都不能拥有的能力。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倾慕想要去乔家的打算也搁浅了。
他就在大头的办公室里待着,中午跟大头一起吃的食堂工作餐。
终于熬到下午三点。
夜蝶那边的房门下,轻缓地递出一封信来。
大头紧张起来,当战士迅速将信原封不动送来,大头问:殿下,给二少爷送去?
倾慕一把夺过:我先拍照,你再送去。
即便被夜安的人格魅力折服,但是倾慕依旧是理智的。
妻子给丈夫的信,可以送去,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人之常情。
就是死刑犯还有给家属留信的权利呢。
但是夜蝶毕竟是嫌疑重犯,她的信中会有很多破案的信息,倾慕不可能放过。
拍完,他将信还给战士:送去给二少,不得偷看。
是!战士接了信,迅速走了。
倾慕坐在电脑桌前拿着手机细细读着,大头跟倾慕亲昵惯了,凑上前去。
一只大手轻轻覆盖在大头的脸上,将他的脸往后推:你不许看!
为什么?破案呀!
这是人家夫妻的信,你看了是侵犯**。
那……
嗯?
没、没什么,殿下,您接着看,我去给您倒咖啡。
嗯。
倾慕先是大致扫了眼夜蝶的字迹,然后从相册里翻出之前搜集到的夜蝶在特工局写过的字迹。
发现,字迹完全一样。
而且用的纸也是保卫处的专用印刷体稿纸,墨色也是用倾慕交代给大头的蓝紫色墨水。
他指尖轻轻滑了一下页面,墨迹也不像是很久之前准备好的稿件。
倾慕这才将手机里的画面切换到信件,认真看起来。
大头因为倾慕不让他瞧,于是撇撇嘴委屈地倒咖啡去了。
端着杯子回来,看见倾慕一系列的小动作,忽而惊叹倾慕的心细如尘。
杯子轻轻放在一边,他便开始等了。
他亲眼看着倾慕的表情一点点凝重起来,一点点僵硬,一点点静止。
一封信,只有一张纸。
可是倾慕不像是只读了一张纸,而是研究了好一会儿。
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