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倪雅钧带着医生来到酒店的时候,书房门刚刚拉开,入目的,便是凌冽坐在轮椅上的侧影。
他俯览着落地窗外的繁华世界,柔柔的光华洒落他的身上,说不出的寂寥。
昨晚送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倪雅钧轻挑了下眉,想起小丫头昨晚闹腾的样子,觉得她身体应该没问题才对。
凌冽不答,不动。
倪雅钧无奈,只好转身看着医生:走吧,我们一起先去看看再说。
好的,倪少。
倪雅钧转身要走,顿了下步子,又望着凌冽:你不去看看?
凌冽的瞳孔这才闪了闪,却是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轻语着:她不愿意看见我。
倪雅钧摇头苦笑,出去了。
卧室里——
慕天星安静地躺着,她被凌冽气晕后过了两三分钟便醒了,却是不大能睁得开眼,也不大能坐起身来。总之,高烧对她还是有影响,让她全身无力。
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一大包抽纸都快被她用完了。
额头上,贴着曲诗文买来的退热贴。
卓然买了一堆感冒药回来,都放在床头柜上,因为没有蓝色的药丸,所以剩下的药没有经医生看过,谁也不敢贸然喂给她。
卓希则是拷贝好了监控视频,想放给慕天星看的,却是没有机会了。
医生拿着听诊器给她听了听,又检查了她的扁桃体,询问了些症状,终于开口道:病毒性感冒,比较凶,输点液吧,不然她喉咙很快就该疼得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倪雅钧也不敢做主,给了卓然一个眼神。
卓然当即去了书房,很快,他又回来,对着倪雅钧道:四少的意思是,药物用最好的,尽量减少副作用,见效要快,最大程度减少慕小姐的不适。
那是自然。医生点点头,便给慕天星配药。
来的时候,倪雅钧还跟他说了,应该是感冒发烧,所以一些常用的症状该用的药物,他都带了。
做个皮试。
医生微微一笑,拿着一支蓝色的细小的针管,对着慕天星道:小丫头,忍一下,很快。
慕天星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双眼更是水汪汪的。
她一脸抗拒地摇头:直接扎针输液吧,我对所有药物都没有过敏的!不要做皮试了!
皮试那一下,比输液疼多了!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做皮试了。
曲诗文跟卓希都在一边劝着,可是慕天星就是不肯。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身子捂得严实,谁也不给靠近,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呼吸,还道:真的,我真的对药物不过敏的!
倪雅钧扑哧一声就笑了,道:昨晚在酒吧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不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半夜一个人敢在那样的地方买醉?现在看来,你的胆子,也不过就是这样的。
陌生的声音袭来,慕天星凝眉看了过去,似乎是想了很久,恍然大悟:你是昨晚那个哥哥?
呵呵,难为你还能记得我。是我把你抱回来的。
倪雅钧的声音很好听,年纪也比凌冽小上好几岁,他见慕天星认出自己,就大大方方在床边坐下,一边哄着一边拉开她的被子,道:乖,皮试而已,这是必要的程序。早点把病治好了,才能早点回家,早点见妈妈啊。
回家?
见妈妈?
慕天星忽然就不挣扎了。
倪雅钧又很温和地笑着道:我帮你捂着眼睛,你不要看,就不会有事了。四少每年都只在h市待两三天,你要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回去,你妈妈该着急担心了。
慕天星红着眼,一脸渴求地看着他:你、你可以跟凌冽说,让我回市以后,住在家里吗?我想住在我自己的家里,有爸爸妈妈的家里。
倪雅钧愣了一下,瞧着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又是一笑:这有什么,我答应你!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偷出来,再给你父母送回去!
谢谢!
乖,现在要做皮试了。
嗯。
须臾——
慕天星喝了小半碗白米粥,躺下睡了。
她手背上已经扎好了针,曲诗文就在一边悉心陪着她。
倪雅钧瞧着没什么问题了,便去了凌冽的书房。
房门一开,卓然正站在凌冽身侧,似在汇报着什么,倪雅钧笑了笑,直接开口道:今天上午的消息,江北新搞的一个什么乐器商盟协会,正势头大好,却忽然被幻天乐器厂收购了三分之二的中小企业,只剩下五六家比较大的。
凌冽没说话。
倪雅钧冷笑:你这胃口够大的。
她是我的。
幽幽的声音带着霸道的占有欲传了过来,他的轮椅跟着转过来,面对着倪雅钧:所有男人都不行,你也不行!
倪雅钧想笑,他对慕天星还真没意思。
一来,他现在没有心思谈恋爱。
二来,先入为主就知道了她是自己嫂子,又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感情?
他走上前,俯首,对着凌冽眯眯笑起来:你这醋吃的太没道理。她不肯配合医生,你又不在边上看着,我再不管,让她一直病着?
凌冽的眼神很犀利地望着他,带着刺探。
倪雅钧笑了:小嫂子睡了,你不去看看?
凌冽不语。
倪雅钧又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一个大男人,一直压榨人家小姑娘来着,你也不害臊?
凌冽不语。
倪雅钧轻叹:医生说,她是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了自身的免疫力,加上受凉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