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予洒了把冰糖，炒至焦糖色后，把切好的肉重新放进锅里，对身后的韩尚说道，“要先记着把肉放在油锅里炸一下，时间不要太长，六七秒左右就好，刚刚那个步骤出现了失误，但是你下次做的时候要记得！”
“嗯。”
韩尚应了声，声音透着浅浅的慵懒，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方青予：“你认真点儿，仔细看我是怎么做的！”
“我看着呢。”
韩尚眉毛轻皱。
方青予回头，韩尚虽然站在她身后，但是离她挺远，隔了一段距离。
“你确定你看得清？你站那么远，知道锅里现在是什么颜色吗？”
她问道。
韩尚下意识的望过去，发现他所处的位置的确有些远，只好往前挪了挪。
他个子高，一下子走上前，方青予感觉身边的气息重了起来。
她眼睫轻轻颤了颤，转身继续翻炒起来。
“这样翻炒过后，肉就会均匀的裹上一层糖色。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香料倒进去。”
她伸手拿起旁边的盘子举起来凑到他眼前，说道，“这是桂皮和香叶。要记得这两样东西，很重要的！”
韩尚垂眸看了一眼，随后视线定格在她那张脸上，眉目轻扬，“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认得桂皮和香叶才故意举起来给我看吧！”
方青予心虚地移了下眼，锅里的五花肉滋滋地响着，她连忙转身把桂皮和香叶倒进去。
身后的气息似乎又重了些，韩尚的声音仿佛从头顶上传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声音却有一股子执拗，“我只是不会炒菜，又不是傻得连东西都认不得。”
方青予手顿了下，没吭声。
香料的味道随着翻炒很快便散发出来，她又拿了个瓶子道，“香料的味道炒出来之后，再加几滴生抽。”
她这次说话没再转身，手里的东西也没扬，语速有些快。
韩尚看着她后脑勺轻笑了声，道，“知道了，方小姐。”
他站在她斜后方，因为要看清楚锅，他离得很近，方青予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他的气息环绕。
他的笑声仿佛贴着她的头顶似的，直穿大脑，她来不及思考，心已经开始怦怦作响。
尤其是那句方小姐，他每次这么叫她的时候音调都跟拐了弯似的，尾音拖着轻轻的调。
听得她呼吸微错。
锅里的肉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像极了她现在的样子。
“你一点儿都不认真！”
她嘴角微撇道，声音有些埋怨。
乍一听她这样说，韩尚微微诧异，“哪里不认真？”
“你刚刚笑什么？”
方青予问道。
“我、你别误会，方小姐——”韩尚敛起神色，解释道，“我并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觉得——觉得——”
方青予：“觉得什么？”
韩尚顿了下道，“觉得方小姐你”
“别叫我方小姐。”
方青予打断。
韩尚：“哦，抱歉，那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方青予就好。”
“嗯，我只是觉得方小——”他停了下，改口道，“觉得你在做饭的时候——有些不同。”
锅里的香味愈发浓郁，方青予没再问，在几个调料瓶里看了一下，挑出一瓶叮嘱道，“最后加上料酒和水，小火焖十分钟，红绕肉就做好了。”
她往锅里倒了几滴料酒，然后把香叶仔细地挑出来放到盘子里。
做完后，她转身，对韩尚道，“等十分钟后就可以吃了。”
“嗯。”韩尚点头
他个子高，又离得近，方青予看他得微微仰着头。
他眼眸微垂，瞳仁儿漆黑明亮，高高的鼻梁下是薄薄的两片唇，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记得书上说过，这种唇形的人以理智为主，不容易为感情所困。
“哪里不同？”
她问道。
“嗯？”
韩尚下意识的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接着之前的问题答道，“你在做饭的时候有点儿像小时候我妈辅导我做作业的样子。”
“你做作业还需要辅导吗？”
方青予问道。
韩尚习惯了她这不同于别人的脑回路，答道，“偶尔需要。”
方青予：“你上学应该成绩很好吧！”
韩尚：“嗯。”
方青予：“……”
十分钟，没一会儿就到了，方青予把锅里的肉盛到盘子里。
肉香飘逸，色泽鲜亮，丝毫看不出来之前糊过。
方青予又洗了把青菜，就着锅里的酱汁又炒了盘蒜蓉菠菜。
都弄好之后，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对韩尚道“已经将近一点了，我今天就先走了。你吃饭要记得荤素搭配，要是实在不会炒的话，就拿水把青菜煮一下，买一瓶沙拉酱拌着吃。”
“一起吃吧！”
韩尚忽然道。
“不用了，这都快下午了。”
方青予推辞。
韩尚：“你下午有事？”
“没。”方青予下意识地摇了了下头。
韩尚：“那就一起吃吧。”
他的语气浅浅淡淡，情绪不深，既没有客套，也没有请求，语气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方青予道，“我只是来教你做菜的，在你这儿吃饭不太好吧！”
“可是都中午了，让你饿着肚子，我这个雇主也有责任不是吗？”
他端起盘子道，“先吃饭吧！”
方青予：“……”
*
两人坐在餐厅里，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