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
方青予回神想了想,也对,她是昏迷了才被送到这儿来的,这期间住院手续不可能是她自己办的。
那是谁呢?这费用一交就交了一个月。
脑袋转了个弯。
这么大手笔除了苏晨,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麻烦你能帮我办一下退理手续吗?”方青予问道。
护士瞄了瞄她头上的绷带,犹豫道,“你这……伤还没好呢!”
“没事儿,我感觉最近好很多了,而且这太闷了,在家里静养也是一样的……”
她真诚地扯了个理由。
护士拧了拧眉,为难道,“那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一下医生。”
“嗯……”方请予点了点头。
早上的大厅,人不算太多,偶尔几个护士路过会打量她几眼。
她今天没穿病号服,身上是一套纯黑色的卫衣套装,袖口露出的手腕纤细嫩白,头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下面那张脸实在美艳动人。
只是站在那儿,就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的目光。
前台的小护士问完情况,挂了电话说道:
“医生说根据你的情况暂时不建议出院,还需再观察一下,但是你执意要出院的话可以到他那里商量一下,了解出院所要注意的事项,避免影响正常恢复。”
“好的,知道了。”
方青予听完,正要转身走,那护士又连忙叫住,月牙儿的眼睛弯了弯说:“那个医生在二楼,左转第三间。”
方青予回头看她,这场景让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不知道心理科室在哪儿,也是问的她。
没想到她还记得。
她转身道:“我现在认识路了”
“每个医生的科室都不一样嘛!”
小护士笑吟吟地说。
方青予:“……”
……
手续办完,已经差不多九点了。
回到宿舍,方青予先是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随后又走进宿舍里转了一圈。厕所、门后、床底下,每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检查,确认没人后,才吐出一口气安心地坐在床上。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宿舍里没人的时候,她都要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敢待到里面。
这很病态,她知道,可是控制不住。
看了眼时间,十点零七分,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她们就会回到宿舍。
方青予掀开床上的被子,里面有两包薯片,薯片里夹着她从医院里捡的药。
当时她特地买的,在进校门前就把药藏好了,回到宿舍又不动声色地塞到了被子里。
她把包装袋里的薯片倒出来,把混合在里面的药拿出来擦干净。
“阿立哌唑片?”
她拿起一盒观察起来,随后拆开包装,把用法服量背下来。
然后再把药盒剪碎丢掉。
剩下的药,她也按照刚才的步骤重复了一遍。
全部完成后,提着的心才卸了下来。
脑袋开始放空,她看向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林欣的东西确实已经清空了。
视线向下,桌子角有一张折起来的单子,看纸质像是宣传单。
好奇心起,她走过去用扫把把那桌角下的单子扫出来看了看。
单子应该是很久之前的,字迹有些已经破损,但仍然能看出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幻夜酒吧!盛大开业!”
忽然,有了眉目。
酒吧,她是去过的。
就是这张宣传单上的,很久之前了,那时林欣说有个事儿让她帮忙,求了半天,她答应的。
回忆纷至沓来,回到去年的某一天。
那时她和林欣还没闹掰,林欣和苏晨也没交集。
她们一个上做兼职,互不干扰,直到一天林欣打破了这种安静,忽然开口,说酒吧里有个活动临时招人,只需要伴舞就可以拿到三百块钱,问她要不要去。
她起初是不肯的,但是林欣说了半天,说如果她不去,自己也没法去,还说会带面具,谁也不认识谁,就在台上跳一跳舞就走了。
她被磨得没办法就答应了。
因为当时带着面具,所以她并没有当回事儿,原来还是被人看到了。
只是那一次而已,她竟然被传成了在酒吧上班的舞女!
“叮铃!”
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下。
方青予拿出来看,是苏晨的信息,问她为什么出院。
回复的话写到一半,那边又打电话进来,她接通。
“喂。”
“你为什么出院?”
“不想待了。”
“没钱吗?住院费我交了一个月的,你就安心住啊?”电话里苏晨不可思议地说着,“你在害怕什么?”
方青予道:“你的钱我已经找医院退了,剩下那两天的住院费我过几天就还你。”
“我现在是跟你说钱的事儿吗?我是问你为什么出院!”
“苏晨,我出不出院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算是个校友!”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说出来却是极冷的。
“我喜欢你这么久,难道只混了个脸熟吗?”那边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被气的。
“你想怎样?整整两年了,你想怎样?”方青予无奈道。
苏晨愣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纠缠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想让她好些。
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食堂吃饭时,想陪陪她。
看见她坐在课桌上听课听得入迷时,想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