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何事!”燕语迟转身就要上船,陈辞不好动手动脚,只得捡起一棒子朝那船上丢去,如此巨大的响动彻底引发了船身坍塌。
只听轰隆几声,伴随着一阵黑烟的冒气,那艘船早已变成了一堆废墟。
燕语迟仍不死心,跑到了那阵黑烟里。
陈辞心里生出一丝慌乱来,也跟着跑了进去,里面被黑烟遮挡了视线,陈辞捂着口鼻,找着燕语迟的踪迹。
“燕将军!”
“燕将军?”
找了许久,待黑烟完全散尽后,燕语迟脸上有些脏了,她一只手拿着剑,到处翻找着什么东西,陈辞上前问道,“将军在找什么?”
“人。”一个字从她的嘴里崩了出来。
“许是他们反应得快,已经逃了呢?”陈辞猜测道,按照沈相言的伸身手,应该不至于被一群水贼给杀了。
更何况这些尸体并不多,随行的队伍那么多人,沈相言水性很好,陈辞猜测他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但燕语迟却道,“沈将军早年受过伤,太医嘱咐不能游泳,否则会牵动旧伤,恐溺死水中。”
陈辞闻言,也不知如何相劝,二人望着宁静的水面,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走。”燕语迟忽然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陈辞问,“去哪儿?”
“赶路。”
燕语迟自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地,一旁的王统领见她不太高兴,便将全部责任都归咎于这个陈辞,心里也就更不待见他了。
陈辞早已领会到了王统领的厌恶,在他对自己翻了无数个白眼后,陈辞忍不住开口道,“王统领这是对我有偏见呀?”
“你这双眼睛没白长。”王统领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惹他生气成了陈辞的乐趣,陈辞又道,“向王统领这般毒舌的人,恐怕找不到媳妇,得打一辈子光棍吧?”
“干你屁事!”王统领怒回一句。
燕语迟捏紧缰绳,跑到了前面。王统领连忙追了上去,落队的陈辞与红面具忽然就落在了队伍的后头。
也是在这时,他才有机会传出信去。
陈辞将提前备好的信塞到了一个木筒子里,又将木筒子紧紧地绑在了红面具手里的鸟上。待绑好后,陈辞温柔地摸了摸那鸟儿的脑袋,道,“你可一定要找到他。”
红面具不解,等放走了鸟后便问,“老大口里的‘他’,是谁呀?”
“是一位贵人。”陈辞说完,便也追上了队伍。
这一走,燕语迟没再提休整一事,一些人马早已露出了疲惫,陈辞见燕语迟的额头早已布满了冷汗,便提议休息一会儿再走。
“我先走,你们后面再来。”燕语迟并未下马,没等王统领来得及说话,便一鞭子打在了马儿的屁股上,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地毫无影踪。
王统领准备去追,却被陈辞拦下,“我去。”
“你给我滚开!”王统领朝他吼道,“沈将军临行前万般叮嘱要我看好燕将军,她若途中出了什么事,我回去可没法儿交代!”
“我说我去!”陈辞一改往日的那副纨绔模样,眼下这般一本正经地说话时,倒是让王统领有些不太习惯。
陈辞自然知道他放不下心,便亮出了一块灵牌,谁知道那王统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他。
未等他说话,陈辞上了马转身便离开了。
再次被留下看守队伍的红面具这下真的无语了,若那人不是自己的老大,恐怕他早就撂担子回彩云寨了。
好在陈辞身下这匹白马乃稀世珍马,没过多久便追上了燕语迟。
“燕将军,凡事还需以大局为重。”陈辞道。
燕语迟回眸,眼中的焦急一看便知,“我若再不追上去……”
“他就死了!”这句话,燕语迟是吼出来的。
那些货船上的士兵全都是沈相言兵营里的人,自然也就证明了他们果真走的水路,但在这条水路上遇到了什么她虽然不知道,但燕语迟知道沈相言一定遇到了危机。
江水不淹会水人,但燕语迟脑海里一直停留着那位太医的话。
若沈相言真的侥幸活了下来,那么他又怎么在这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求生呢?那般火急火燎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只能自保,又有谁知道他身上有伤不能下水呢。
都怪自己。
都怪她当时的那一剑,那一剑让他丢了半条命侥幸活了下来。
见燕语迟一脸自责,陈辞开导她,“都是行军打仗之人,绝对不可能栽倒在几个水贼手里,就算他们乘坐的货船被烧毁了,也不代表他们没有给自己留后水,备了小船逃生。”
“眼下若你离开了,恐怕刘屠夫那伙人会认为朝廷懈怠了他们,若是理会错了意思,恐怕到时候功亏一篑呀!”陈辞接着说。
燕语迟闭上眼睛,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再一睁开眼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回去。”燕语迟道。
……
另一边,乘小船顺利逃走后的沈相言带着段钰在据边境不远的地方治伤。好在伤口并没有被雨水淋湿化脓,段钰也自然没有在意,受伤时都还在问自己是否戴着面具。
但沈相言一直没有收到那边的来信,心里总是有所担忧。
段钰半躺在草铺的床上,外头有士兵在把守,见沈相言进来给自己换药时,段钰突然开口道,“如若不然,便在此处等候一日,也不知道语迟她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素闻那逆贼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