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出事了。”屠副将面色匆忙,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见他脸色焦急,沈相言便知道真出事了。
沈相言带兵出发时,却被段钰拦了下来。
“担心陷阱!”段钰凝眸,眼下还不是下山的时候,既然西凉的人无法上山,那么他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儿养精蓄锐,打仗时才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西福尔盖死了。”沈相言沉眸,若此事处理不好,他此前提过的和平计划便泡了汤,这场战事无可避免,失去爱将的西凉王必然会不加大火力攻过来。
“死了便死了,沈将军若是下了山,便坐实了那西福尔盖是咱们的人杀的。”段钰道。一旁的屠将军听完此言,也觉得并非没有道理。
“是啊将军,您现在若出现,那西凉王必然便认定了是你杀了西福尔盖。”屠副将接着说,“到时候咱们就是有嘴也难说理呀。”
这西福尔盖平白无故在这儿死了,若说不是沈相言做的,恐怕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眼下只有亲自下山,或许才有周旋的余地。
见沈相言决心要下山,段钰走过来拦下了他,“沈将军,你糊涂了!”
“来人,将沈将军带下去!”段钰一时间气昏了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但眼下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段钰只得咽下了这口气,继而改成一副劝说的语气道,“沈将军凡事均以大局为重,但你可曾想过,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西福尔盖已经死了!”
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沈相言担心若是因为此事而误了两国的关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西福尔盖的死,我自会给西凉王一个交代。”说完,沈相言表准备离开。
“沈将军留步!”燕语迟突然走了过来,她一早便听见几人的争吵声,也知道沈相言这么做并非妇人之仁,眼下和平是真,若漠北和西凉真打了起来,先不说谁胜谁败吧,连累的始终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我随沈将军一同去。”燕语迟提议,却被段钰拦下了。
“沈将军一走,兵营里便失了龙头,你若也跟着去了,咱们这儿就真的没人了。”段钰语气有些急促,似乎也不想燕语迟离开这儿。
沈相言却觉得段钰这么做是有私心,这兵营里的陈辞,红面具,刘大仁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的,若西凉真搞偷袭这一出,有他们几个人在想必也是胜卷在握的。
沈相言上了马,带着几个人手便下了山。段钰见燕语迟的眼睛一直盯着沈相言离开的方向,整个人的表情也是一副愁苦相,便独自叫她进来说话。
拉开了帐篷的帘子,燕语迟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打小便记忆很好,所以一闻到一股龙涎香。
而她若认识的喜欢龙涎香的人并非扶苏策,她下意识地将别在身后的那把匕首拿在了手里,等眼前的这个假冒扶苏策的男子转身给自己倒茶时,一溜烟儿飞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勒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拿着匕首对准了他的喉咙。
“你是谁!”燕语迟沉下声道,“为何假扮扶苏公子!”
段钰不再压着嗓子说话,直接坦白道,“是我。”
还以为燕语会听出他的嗓音,却不曾想燕语迟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嘴里骂道,“大胆狗贼,先是模仿扶苏容易,现在又装起了当今圣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可是要砍头的死罪!”
“我可不怕死。”段钰取下了面具,被她这么一踹,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却不曾想燕语迟看见他的脸竟伸手捏了起来。
她左捏捏,右捏捏,捏了捏鼻子又摸了摸下巴,段钰抓住了她的手,道,“燕将军摸够了没有!”
燕语迟却道,“你到底是谁?竟然能做出如此完美的假面。”
段钰瞬间便无语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的脸是戴了一层假面,为了让她相信自己就是段钰,他将第一次遇见燕语迟时的那出英雄救美一一道了出来。
却不曾想燕语迟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眼里也布满了疑惑,她道,“你真的是段钰?”
说完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燕语迟赶紧跪在了地上,解释道,“陛……陛下,臣罪该万死。”
“哦?”段钰挑眉,一副放荡不羁的纨绔样,他接着说,“燕将军何罪之有呀?”
“臣……”燕语迟心里有些慌乱,故而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索性直言道,“臣不该将您误认为逆贼,更不该踢您的屁股。”
“快起来,快起来。”段钰哪儿忍心让他就这么一直跪着,紧接着开口道,“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扶苏策的?”
段钰这语气倒不像是在责备,反而像是在吃醋一样。
燕语迟指着一旁的龙涎香,道,“我记得扶苏公子不爱燃香,但你的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燕将军真是聪明。”段钰道。
“不过臣有些好奇,陛下为何要伪装成扶苏公子来随军?”燕语迟问到。
段钰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后继续道,“为了感受军中生活。”
燕语迟闻言后,笑而不语。这圣心难测,又怎么可能是她能猜得出的。
不过京中没有了段钰,又有谁来坐镇京城?
“燕将军?”门外穿在了王统领的声音,燕语迟行了一礼后便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走太远,王统领站在一个隐蔽处朝她挥手,她见状便左右一看,见无人看着自己这才走了过去。
“怎么了?”燕语迟见他一副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