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秋水都待在府内。等到沈相言第一眼睁开时,看见的人自然也是他。
“将军醒了!”少年的声音带了几分兴奋,转身一脸骄傲地对阿秋道,“秋先生,你现在可考虑收我为徒了?”
“不敢不敢。”阿秋月牙眼一弯,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毒术竟如此高明。”
沈相言醒来后,竟像个没事人一般,这两日吃喝都还不错,倒让阿秋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为了感谢秋水的救命恩情,沈相言便将他留在了京都,一来是为了满足他想跟着阿秋学个治病救人的手艺,日后也好在这京城里某个小生意,二来是为了照顾好他阿姐。
“沈将军,这几日可否让我阿姐留在府里。”秋水恳求道,他深知自己一个外人,与他无亲无故,没有义务帮他到底,所以语气也少了几分底气。
但沈相言却点下了头,“这院子里本就宽敞得很,多住一个人也养得活。”
秋水憨厚的脸上浮现几分幸福的笑容,心里对他的敬重便多了几分。有些歉意地道,“早前,我们东洲人都说你们中原人生性怯弱,吝啬如鬼,如今看来,原是东洲人心眼子小,编出来的一些瞎话罢了。沈将军如此心怀大善,日后必然会天赐福报,长命百岁。”
沈相言一抓缰绳,上了马后笑道,“这天下人善恶皆有,但我父亲说过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秋水发誓,他一定要成为像沈将军这般的人。
宫内,看见沈相言出现在朝堂下,众人难免有些惊讶。段钰喜出望外,亲自下来扶他起来,笑道,“沈将军这是好了?”
“多谢陛下关怀。”沈相言道,“臣无大碍。”
“甚好,甚好!”段钰满脸笑意,对所有人道,“今晚朕亲自设宴,一来是为了祝贺我漠北大将重归朝堂,二来……”
他顿了顿,接着说,“给大家介绍一个新人。”
段钰没说太多,反倒引起了一众朝臣的注意。下了朝后,人人都在讨论这个“新人”是谁,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来问沈相言。
“沈将军可知道陛下说的那个人,是谁?”
沈相言摇头,出了宫便来到了燕府。
行至中庭,沈相言一眼便看见了那湖中小亭里的燕洵。他疾步走去,燕洵似乎也有所察觉,转动轮椅转身看见了他,眸中划过一丝惊讶,转而变成了喜悦。
“沈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燕洵笑道。
沈相言却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来到他身边行了一礼后,便问,“那晚事后,可查到段寅的消息?”
燕洵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此事而来,“我派了两路人去查,至今都未有任何消息。”
沈相言闻言,面露难色。
“如今这时候,四皇子应该不会再来造次了。”燕洵道,“沈将军这段时间,无需操心此事。”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来,“语迟打算,接替我的位置。”
“城南将军一职,不能空缺太久。”燕洵道,“若是被有心之人拿了去,必然会掀出一番风雨来,如今暂无合适的人选,交给语迟倒也让人放心。”
“她!”沈相言满目震惊,难怪那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女人,自己还以为是在做梦,原来那个人是她。
“她在哪儿?”沈相言问。
“兵营。”
这边,燕语迟还在惩罚一些训练偷懒的人,几人扛着十多斤地木柴绕着山跑,燕语迟骑马跟在最后,跑了一圈后,那几个被惩罚的人全都累倒在兵营的门口。
如此一来,一些将她当做小羔羊的人,如今便再不敢松懈分毫。
沈相言来时,燕语迟一眼便看见了他,见他穿得有些单薄,单手领了一件毯子走了过去,递给他,“山里冷,拿着这个。”
沈相言接过,便随她进了营帐内。
“今晚我随你一起进宫。”沈相言道。
燕语迟却拒绝了他,“如今你我这个身份,还是少见为好。”
她语气并不生疏,拿捏地恰好。沈相言自然知道她担心有人会说闲话,索性直言,“那休书已毁,便不作数了。若你心里不舒畅,我便再娶你一次。”
燕语迟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抚摸他的下巴,“你这张脸,谁家女子不会喜欢,为何非要纠缠我?”
“纠缠?”沈相言皱眉,“谁叫你入了我的眼,此后便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燕语迟冷哼一声,“想不到沈将军大病一场,竟然也学会这些三流子的话术了。”
沈相言不语,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整日拿刀拿枪,她这双手开始长出了老茧。但他却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燕语迟却抽出手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沈将军娶我,不会是想让我继续当个大宅院子里的花瓶吧?”
“不会。”沈相言却说,“你若喜欢,我便与你一同驰骋沙场,做一对官场夫妻。若你厌了这官场生活,我们便远离京都,隐居于世,做一个逍遥的江湖侠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燕语迟微微一怔。
“长辈都说,女子该相夫教子,该习女工管好那一宅后院。”燕语迟抬头看他,接着又道,“你惯着我这性子,不怕我恃宠而骄?”
沈相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软软地声音道,“你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到总让人觉得,你像是来拯救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