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迟被燕志搀扶着,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那些侍卫全副武装,论这气势便能震慑住场下一大半人。
许是伤势还未好转的缘故,燕语迟脸色苍白,只抹了唇脂,褪去那身军装,整个人既清爽又多了几分同龄女子没有的英气。
一头鬓发高束头顶,明明未施粉黛,却美如仙子。星眸闪烁着一抹寒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苏玫。
“这是?”一旁瞧热闹的并未认出来人。
有人提醒一句,“这便是燕家那大小姐。”
“燕家小姐竟生得如此俊美,眉宇之间竟英气十足,又不失女儿家的端庄,燕家真会养女儿。”有人生羡。
“是啊,皮肤白而透亮,简直就是羡煞旁人。”
“安静!”沈老夫人吼了一句,那些人便再次安静了下来,又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燕语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燕小姐来这儿,也是来喝我儿的一杯喜酒?”沈老夫人故意为之,想必也是为了看燕语迟的笑话罢了。
满京都知道她苦等沈相言三年未果的故事,沈老夫人便多了几分仗势欺人,心里自然是瞧不上她的。
论姿色,各有各的美。论家世,似乎燕浴迟更胜一筹,但论得沈老夫人的欢心,这苏玫抢先占据了先机,仅此一点,就让沈老夫人厚着一张老脸,利用沈相言的一颗孝心,硬生生办了一场连新郎官事先都浑然不知的婚事。
若此事传了出去,以那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沈相言恐怕会有身败名裂的危险。
“沈老夫人误会了。”燕语迟强忍着后背的疼痛,不让自己败下阵来,推开了燕志,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枚玉佩。
“我与沈相言早已复合,不过此事来的突然,未来得及禀告夫人。”燕语迟亮出那枚刻有沈相言之妻的玉佩,道,“信物在此,沈将军也在此,真假一目了然。”
“确有此事。”沈相言道。
阿秋摸了摸下巴,似乎并不知晓此事,一副被蒙在鼓里的表情。
沈老夫人明显一惊,先是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那枚玉佩,再握着沈相言的手,柔声问道,“乖孩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母亲,儿子如今看清了自己的心思,余生只想和她好好过日子。”沈相言略带恳求的表情看了一眼沈老夫人,这沈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忍不下心来看他伤心。
见他答应了,自己若是再强求,也始终改变不了什么。
但又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愧疚地看着苏玫,正想说些什么,那苏玫便服了软,跪下求她,“沈老夫人,小女一心想陪在您身边,为您把话家常,捏腿揉肩,就是做小我也是愿意的,求老夫人不要赶我走。”
“苏小姐如此卑贱相求,只是为了想做将军的‘小’?”燕语迟冷冷一问。
苏玫肥大的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表面上却是一副娇柔软弱之模样,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轮谁瞧见了都会心疼一二。
“既然燕小姐捷足先登,我只能如此。”苏玫道。
“这话说的,像是我妹妹苛刻了你似的。”燕志在一旁打抱不平道,“陛下刚下旨流放苏家,你便一身喜服嫁了过来,轮谁瞧见了,想必你这门心思一看便知。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便不必再装下去了。”
“装?”苏玫挑眉,并不认同他的说法,“我真心喜欢沈将军。”
“你真心喜欢沈将军?”燕志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宾客里还有几个是朝廷里打过照面的老臣,便接着说,“不知几位还记得,那日苏大人想将他这女儿嫁给燕相时,说的也是这番话。”
此言的确不假,一旁的老臣也想了起来,还转述了当日苏大人的那番话。
“确有此事,苏大人还说她家这女儿为了与燕相匹配,还找了道士算了八字改了名字,说她这女儿说过非燕相不娶呀。”
一旁热议的人多了起来,苏玫咬牙,丝毫不知此事。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为了权利,竟然连自己女儿的名利都不顾。苏玫突然站了起来,将喜服的外衣脱了下来,又将头上的凤冠丢在了地上,语气淡淡地道,“这名分,我不要了。”
“还有。”苏玫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闲人不能靠近的气势,她目光冰冷地望着宾客众人,道,“我这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我娘死前告诉我,就算他日虎落平阳,也要骄傲得像一朵玫瑰一样活着。”
“因为玫瑰带刺,所以旁人不敢欺辱你。”苏玫笑道,此刻这句话反倒是像在嘲讽自己。
说罢,一滴泪从她的脸上滑落,她转身看向沈相言,忽然咧嘴一笑,道,“沈将军,我也是真心喜欢你,至于我父亲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那一份权利,所编造出来骗人的。”
“既然你我无缘,若再强求,想必你真的会厌恶我。”苏玫笑道,可那表情分明在哭,“可我不愿让你讨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只是希望,哪怕有那么一秒,你在想念我,便足够了。”
说罢,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苏玫撞在了一旁的石柱子上,当场血洒台阶,断了气。
沈老夫人看见此景,想必也是受了刺激,一阵一阵地喘气,阿秋见状,忙差人将她扶了下去。
“来人,备一口棺材,将苏小姐送回家。”沈相言下令道,便转身扶着燕语迟,目光焦急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亏你还有良心。”一旁的燕志心道。
“我今日若不来,想必你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