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这诗,并未偏题,语句中肯,意义上进,何来砸场子一说?”燕语迟道。
那红衣女子闻言,似乎觉得她实在狡辩,“我说燕将军,这诗句讲究意境之美,你再看看你诗句中,直言纸笔墨,硬生生地将文房隗宝之美,全都丢失在了你身后。”
“这是对诗理解的不通透,更是对文房隗宝的侮辱!”
燕语迟闻言,却并未生气。
此事若是换做旁人,在大庭广众下被如此羞辱,必会颜面丢尽,毫无还手之力。
但这事发生在自古流言蜚语不断的燕语迟身上,便如家常便饭一般收拾这个红衣女子。
“文房隗宝不就是纸笔墨么?”燕语迟反讽一句道,“只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才女抬高了身价,变成了你们玩弄文学的玩具而已。”
“在你们诗句里,我看见的纸笔墨是有不堪风雅的美女,但在我这里,文房隗宝不过就是纸笔墨,他自面世以来,便是无数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武器。”
燕语迟此言,倒让底下看戏的人口风一变,觉得她说得十分在理。那红衣女子见方才还在骂她不会作诗的人现在转变了嘴脸,脸上也是一副愤愤不平地表情,道,“你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既然你自称文人,那便来解释解释我这句诗,是何意?”
“你这不入流的诗句,也配得上被方徵小姐翻译?”另一旁,走来一个穿着不凡的女子,来人正是刘大人家的爱女刘寰。
“这诗词文化一向开放,从未被归纳于一方,在我看来,燕小姐这诗才是全场佳品。”另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来,却是站在了燕语迟这一边。
“珍儿?你怎么站在她这边,她可是京内嚣张跋扈惯了,眼下心许是嫉妒咱们,才来闹上一闹罢了,你怎站在她这边!”刘寰有些震惊,而她口中的珍儿,便是新状元郎傅航的姐姐傅珍儿。
傅珍儿取下了斗笠,台下的沈相言凝眸,浑身一震,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神情,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今有纸笔墨,布衣入康途。”傅珍儿丝毫不惧地站在红衣女子面前,一字一句地解释道,“燕小姐这句诗,贵在于她表示了身为布衣的寻常人家,因为纸笔墨的出现得以步入康庄大道,而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赞美这文房隗宝本身之美,从而忽略了它的真正存在意义。”
“傅珍!”那红衣女子怒道,“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抱歉,李小姐,我只是有理说理罢了。”傅珍回答。
这李小姐自然是心里极不好受的,吩咐底下人,“下一场准备!”
这一轮燕语迟勉强得胜,就在她洋洋得意地时候,朝底下瞧热闹的人群看来看去,都不见沈相言的影子。
奇怪,自己分明刚才看见他站在那儿。
“多谢这位小姐方才为我解围。”燕语迟朝那傅珍儿致以谢意,那傅珍朝她点头,举手抬足间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娇气。
“第二轮,以灯笼为题!”小厮说完,便敲了敲手中的锣。
锣声一响,所有人开始提笔,有丫鬟点上了一炷香,警示诸位不可拖延时间,这一炷香燃完,所有人都必须交上答卷。
就在那炷香燃得越来越短后,燕语迟才开始写,一旁早已写完的李小姐已经写完,冷眼看着对桌的燕语迟,嘲讽一句,“怎么,燕小姐还没写好?这肚子里没墨儿,便别来掺和这趟浑水。”
燕语迟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写着自己的诗。
一炷香完,负责念诗的小厮挨个念完,到了燕语迟这一边,不由地引来了全场的注意。这第一场意外的赢了,自然有人在她身上倾注了希望。
台下的争议声也越来越大,争着吵着要那小厮赶紧念完。
“明灯三千……”那小厮念完后,也是有些自我怀疑,就算是看穿了那张白纸,也看不到下半句。
“没了?”
“下一句呢?”
“这怎么只有一句啊!”
台下人也议论了起来,但都没有听到下半句。
见她没写完,一旁的李小姐站出来,脸上虽是一副关心的热心肠,心里却是得逞的嘲笑。“燕小姐这是怎么了?”
燕语迟将笔丢在了地上,道,“我认输。”
“什……什么!”那李小姐又气又笑,继续说,“还以为燕小姐饱读诗书,笔下自由三千银,原是我会错了意。”
“这斗诗大会本就是助兴,难不成输了的人,都要被明嘲暗讽?”燕语迟反问一句,那李小姐回答不上来,自顾自地红了脸。
说完,燕语迟便跳下了台,离开了。
但她虽表面上潇洒离开,心里还是有些期待这场斗诗大会的冠军是谁。回到燕府后,燕语迟便差轻功了得的渔歌偷偷去打听。
渔歌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一只烧鸡。
燕语迟一边撕着烧鸡的肉,一边听着渔歌说,“将军,我听人说,今年的斗诗大会的冠军,不是那李家小姐。据说李家小姐已经连续得了两年的冠军,今年被人给截了胡,当场就气得快要砸了场子。”
“还有这事?”燕语迟挑眉,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这种事,当真是她那种读过书的才女做得出来的?”
“将军,你猜猜今年的冠军是谁?”渔歌反问她一句。
“不会是傅状元家的姐姐吧?”燕语迟猜道,咽下了一口烧鸡后,又吞了一口酒。
“哎!猜对了,就是那傅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