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宫室院子,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是人却变了。
上一次徐云进来的时候只能站着看着,如今王七郎进来的时候,却代替了叶仙卿拥有了他的一切。
“这么晚了,徐丹师也劳累了一天了。”
“世子早就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尽情享用。”
太监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了大门。
全程毕恭毕敬,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和让人感觉突兀的地方。
“铮~”
琵琶声响起,乐师点着朱砂痣的臂膀撩动琴弦。
红柱之间,灯烛之下。
艳丽的舞姬踮起脚尖扬起长腿,罗袖轻舞旋转不休。
一股江南夜宴的fēng_liú奢靡油然而生,醉生梦死,不知今朝明日。
但是王七郎岂是区区凡人能比。
他端坐在坐席之上,冷艳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些想要腐化堕落自己的招数嗤之以鼻,
我王七郎是这种**堕落的人吗?
我可是要修成无上之道,一世纵横天下留名千古的人,道心似铁。
区区美色,怎敌得过大道之妙。
人间享乐,怎敌得过修行之乐。
“咕噜。”
眼角余光瞟过胡姬的汹涌波涛,强忍着转过眼又看到了殿中舞姬的大长腿。
眼中露出鄙夷的冷光,喉咙却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魂是仙人下凡,奈何降生在这**凡胎。
心似琉璃,挡不住外魔作祟。
王七郎将目光挪下来,将注意力放在了玉食美酒之上。
明明我心向道,却总有女妖精误我。
“唉!”
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苦酒入喉心作痛。
这种痛苦和悲凉,无人能知。
然而酒水一下肚,吃了几口美食,心更痛了。
回想自己在山上砍柴,每日里吃素的生活。
再想想自己在外面看着叶仙卿和李轼夜夜笙歌,而自己和陆长生路上买几个油饼包子,就算加餐的日子。
“奢靡啊~”
“**啊~”
“堕落啊~”
“向道之心何在啊!”
王七郎这才明白,叶仙卿这老色胚怎么到死还舍不得这权势,死也要抓住荣华富贵。
竟然还有人说叶仙卿这真人格调低,让他来试试。
给个神仙都不换。
正当王七郎被女妖精和外魔折磨的时候,神魂之内的万剑天道符动了,王七郎便明白这是天恒真人在呼唤于他。
该办正事了。
蠢蠢欲动的心一下子平复了下去,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歌舞,饮什么酒了。
“你们下去吧!”
众人疑惑的看向了徐云,却看见徐云一副神伤的模样,摆了摆手。
“这些东西,带下去分了吧!”
王七郎立刻打断了下面的乐师胡姬,拿了一壶酒静坐在案前,望着灯火。
仿佛在回忆着某人。
“这徐公子倒是个正人君子。”抱着琵琶的女子和身旁人窃窃私语。
“长得也比那叶老头强多了,就是不知道……”戎州的胡姬火辣大胆得多。
“嘻嘻,你们不要乱说,徐公子可也是仙人,能够听到的。”
却没看到,“正人君子”正在他们身后偷瞧他们扭动的蛇腰桃臀,等到他们走出门外,又变成了一副哀伤表情。
“吱~”门关上。
烛火前独自静坐,从院子外面能够看到他身影的轮廓。
然而魂魄却随着体内的万剑天道符离开了齐王府,一路跨越阴阳遁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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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城城外的树林之中。
陆长生和内门的师兄等候良久:“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车厢帘子掀起,天恒真人靠做在里面,也没有什么架子。
“你们俩谁出事,这奸猾的臭小子都出不了事。”
“没听过祸害活千年吗?”
内门的师兄笑着看自己的师父:“师父,你说七郎师弟是个祸害啊!”
天恒真人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吹了吹胡子:“祸害可没他这么能作祸,堪称是魔星降世。”
对方又答曰:“陈师叔可是说了,七郎师弟是仙人道种。”
天恒真人哼哼一声:“仙人和魔主对于凡人来说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换个名字么。”
“仙人哪来的空去救人,魔主吃饱了撑的去害人。”
“不过看屁股坐在什么位置上,想要达成什么目的罢了。”
树林之中,一道金光穿透黑暗而来。
眨眼间一道虚幻朦胧的身影就站在了马车之前,正是被万剑天道符护住的阳神魂魄。
“怎么样?”天恒真人问道。
王七郎拿出了令牌:“和师叔说的一样。”
天恒真人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当真是你的机缘来了。”
王七郎不明所以,心魔化身**如此棘手,自身都不知道从何下手,生怕出什么意外。
尤其是那藏匿在暗处的修罗魔女,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怎么能够说是自己的机缘来了?
不过他也是个胆肥的,只要有好处的东西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再说。
“还请师叔赐教。”
天恒真人看着王七郎:“你师父难道没和你说过我长生观的来历么?”
“我长生观的开派祖师,当年便是魔门弃徒。”
王七郎立刻联想到了什么:“难道?”
“我们和昔日魔门的心魔一脉的魔主有什么关系?”